走廊昏暗的光線落在他臉上，明明滅滅。她看到他的喉結(jié)劇烈地滾動了一下，

下頜線繃得像拉滿的弓弦。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，翻涌的情緒幾乎要破閘而出，

但最終被他用一種近乎殘忍的力道壓了回去。他沒有立刻回答，只是看著她，

目光像沉重的枷鎖，一寸寸刮過她的臉頰，仿佛要將這五年的空白一寸寸填補回來。“垃圾？

”他終于開口，聲音依舊沙啞，卻帶上了一點極淡的、近乎自嘲的弧度，“你覺得那是垃圾？

”“難道不是嗎？”蘇晚意逼問，胸口劇烈起伏，

“那些是我不要的、畫廢了的、甚至忘了帶走的東西！還有那枚戒指……”她頓了一下，

那個詞說出口都帶著血淋淋的痛楚，“你當初連送都沒送出來，現(xiàn)在擺在這里，

冠上一個‘未完成的告白’？顧惟深，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？是在向誰表演你的深情和遺憾？

給你的觀眾看？還是給你自己看？”她的話像刀子，又快又急，試圖劃開他冷靜的偽裝，

也想劃開自己心上那層剛剛凝結(jié)、卻又脆弱不堪的痂。

6顧惟深的臉色在昏暗光線下似乎白了一分。他沉默了片刻，

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這沉默而凝固、滯重。展廳主廳傳來的隱約人聲，

像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，模糊而不真切?！氨硌荩俊彼貜椭@個詞，眼神沉得讓人心悸，

“晚意，你認為這五年，我是在表演？”“不然呢？”蘇晚意幾乎是脫口而出，

積壓了五年的情緒找到了一個決堤的出口，“當初說分手的是你，

說需要絕對專注、說我的世界太擁擠的是你！你推開得干干凈凈，連一點挽回的余地都不留！

現(xiàn)在我看到了什么？你紋著當初不要的草圖，

把你當年不屑一顧的、我留下的殘渣剩飯裱起來，供人觀賞？顧惟深，你到底想怎么樣？

是不是只有失去的、得不到的，才是最好的？才值得你用這種方式來‘紀念’？

”她的質(zhì)問在空曠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，帶著顫抖的回音。顧惟深深深吸了一口氣，

胸膛起伏了一下。他忽然上前一步。距離瞬間被拉近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