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當(dāng)時說 “辦公用不上這么好的”，后來就說弄丟了。原來不是丟了，

是送 “別人” 了。小陳的樂譜上寫著 “致 H”，字跡娟秀，

頁腳還畫著個小小的愛心。張桂芬的臉?biāo)查g變得慘白，手忙腳亂地去撿東西。

銀紋在鋼筆滾出來的瞬間驟然變涼，像塊冰塞進(jìn)衣領(lǐng)。我盯著那支鋼筆，

突然想起李昊公文包里總放著支廉價圓珠筆。當(dāng)時還以為他節(jié)儉，現(xiàn)在看來，

是怕我發(fā)現(xiàn)破綻吧。小陳的臉漲得通紅，慌里慌張的撿拾地上的物品。就在這時，

門鎖 “咔噠” 響了。李昊推門進(jìn)來，看見滿地狼藉愣在原地：“怎么回事？

”張桂芬趕緊擋在小陳面前：“沒事沒事，小陳老師要走了，我們送送她。

”小陳低著頭往門口鉆，差點撞在李昊身上。李昊手里拿著個文件袋，

上面印著 “緊急” 字樣。他看見地上的鋼筆時，喉結(jié)猛地滾了滾，下意識摸了摸口袋，

像在確認(rèn)什么。門口的地墊被踩得歪歪斜斜，露出下面我昨天擦干凈的地板。

銀紋在李昊出現(xiàn)時徹底沉寂，連發(fā)麻的感覺都消失了。我抱著胳膊靠在墻上，

看著李昊慌亂地把鋼筆踢到沙發(fā)底下，看著小陳低著頭跑出門，看著張桂芬假裝整理沙發(fā)套，

突然覺得這場戲可笑又可悲。李昊撿起文件袋就要走，

被我叫住：“那支筆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，對吧？”他背對著我沒說話，肩膀卻在發(fā)抖。

張桂芬想打圓場：“曉曉你看錯了，

那是小陳老師自己的筆……”話沒說完被李昊打斷：“媽別說了。

”沙發(fā)縫里露出半截小陳的樂譜，“致 H” 那頁正好翻開著。茶幾上的水杯還在滴水，

在桌面上暈開個深色的圈，像幅沒畫完的地圖。李昊的皮鞋尖沾著點紅色顏料，

是小暖昨天畫畫時掉在玄關(guān)的，他顯然沒注意到。銀紋貼著掌心微微震顫，

像在呼應(yīng)我的心跳。我突然笑了：“你們繼續(xù)，我?guī)∨险n去?！蔽依畠和T口走，

關(guān)門時聽見張桂芬壓低聲咒罵：“你看看你干的好事！”李昊沒反駁，只有一聲重重的嘆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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