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傷,養(yǎng)了足足兩個月。
這兩個月里,京城的天,徹底變了。
皇帝因為無法控制局面,又被蕭珩拿住了暗殺朝廷命官(雖然是太監(jiān))的把柄,在一眾被煽動起來的文武百官的壓力下,被迫下了一道“罪己詔”,將權(quán)力下放給了內(nèi)閣,并任命蕭珩為“攝政千歲”,總領(lǐng)朝政。
他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傀儡皇帝。
而蕭珩,則成了這個國家,實際上的最高統(tǒng)治者。
他每天都很忙,忙著處理堆積如山的政務(wù),忙著提拔自己的親信,忙著清洗朝堂上的反對勢力。
但他每天晚上,無論多晚,都會來我房間看我一眼。
有時候,我睡著了,他就在床邊靜靜地坐一會兒。
有時候,我醒著,我們就聊聊天。
聊他今天又處置了哪個貪官,聊我新收購的鋪子該如何經(jīng)營。
我們像一對最普通不過的夫妻,分享著彼此的生活。
我漸漸習慣了這樣的日子,甚至開始享受這種平淡的溫馨。
傷好之后,我開始正式接管王、張兩家留下來的龐大產(chǎn)業(yè)。
我將江南的生意,交給了我爹打理。
自己則坐鎮(zhèn)京城,將那些原本經(jīng)營不善的鋪子,重新整合,注入新的經(jīng)營理念。
我開了京城第一家集餐飲、娛樂、購物于一體的“銷金窟”,取名“江南春”。
我利用沈家的商路,將南方的絲綢、茶葉、瓷器運到北方,又將北方的皮毛、藥材販到南方,賺得盆滿缽滿。
我的財富,像滾雪球一樣,越來越多。
我成了大胤朝,當之無愧的第一女富商。
而蕭珩,也用他的權(quán),為我的商業(yè)帝國,保駕護航。
所有敢找我麻煩的地痞流氓、眼紅的競爭對手、想來分一杯羹的權(quán)貴,最后都悄無聲-息地消失了。
我們一個在朝,一個在商,配合得天衣無縫,將整個大胤,牢牢地掌控在手中。
人人都說,千歲爺獨寵夫人,將她寵上了天。
只有我自己知道,我們之間,始終隔著一層窗戶紙。
他從未對我說過喜歡,我也從未問過他的心意。
我們默契地維持著這種“盟友之上,戀人未滿”的關(guān)系。
我不知道他在怕什么,但我知道我在怕什么。
我怕,一旦捅破了這層紙,我們連現(xiàn)在這種平衡,都無法維持。
我怕,我這個滿身銅臭的商人,配不上他那顆濟世救國的心。
是的,濟世救國。
這兩個月,我越來越發(fā)現(xiàn),蕭珩并不是世人眼中那個只知弄權(quán)的奸佞。
他整頓吏治,嚴懲貪腐,讓朝堂風氣為之一清。
他改革稅制,減輕農(nóng)民負擔,大力扶持商業(yè)。
他開倉放糧,賑濟災民,贏得了無數(shù)百姓的愛戴。
他甚至在我的建議下,開始著手準備發(fā)行以金銀為本位的新式銀票,以取代早已崩潰的寶鈔體系。
他所做的一切,都是為了讓這個千瘡百孔的國家,重新煥發(fā)生機。
他有一顆,比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清流,更火熱的濟世之心。
這樣一個男人,我怎么能不心動?
但我不敢說。
我只能將這份心意,深深地埋在心底,以盟友的身份,陪在他身邊,盡我所能地,幫助他,實現(xiàn)他的抱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