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，媽，”林曦鄭重說道，“我想跟你們商量個事。咱們家高桿波斯菊花田，能不能劃一分地出來給我當實驗田，讓我試試新的培育方法？”
林國松拍了拍身上的灰：“你想怎么試？”
“我想自己配點營養(yǎng)液，做個對照實驗。如果成功了，咱們家的花，品質能上一個臺階，到時候就不愁賣了。”
林國松和花淇蘭對視一眼。
女兒上午幫李慶國解決了大難題的事，吃飯的時候他們已經知道了。
他們雖然心里沒底，但看著她那雙充滿信心的眼睛，拒絕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。
“行，就按你說的辦?！绷謬牲c頭答應，“花田你自己選，爸相信你?！?/p>
得到父母的支持，林曦心里一暖。
她回到家，把自己關進房間，攤開紙筆，開始根據腦海里那72%的知識，羅列改良波斯菊所需的各種微量元素，計算配比，試圖調配出最完美的營養(yǎng)液。
她正寫得入神，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身后響起。
“蠢死了?！?/p>
林曦嚇了一跳，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墨痕。
她回頭，青玄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后，正一臉嫌棄地看著她桌上的草稿。
“身為花姑，竟還用凡人的笨辦法?！?/p>
林曦被他噎了一下，說道：“除了調配營養(yǎng)液，還能做什么嗎？我也沒發(fā)現我自己可以用法術什么的啊?！?/p>
青玄踱步到林曦面前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：“你以為花姑是什么？是凡間的花匠？強大的花姑，只需親手澆灌，花草便會獲益，開出最美的花朵?！?/p>
傳承記憶里是這么展示的，可她看著自己的手，有些難以置信。
青玄冷哼一聲：“當然，以你現在這弱小的血脈之力，還差得遠?！?/p>
林曦：“……”
說了等于沒說。
見她吃癟，青玄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，眼底閃過一絲促狹。
“不過，也不是全無辦法?！彼朴频卣f，“有一種古老的儀式，可以暫時借用天地靈氣，滋養(yǎng)花田。名為，鼓歌。”
“鼓歌？”林曦眼睛一亮，忙問道，“怎么做？”
“自然是拿著你的伴生靈物，去花田里，跳祭祀舞，唱祭祀歌?！?/p>
青玄振振有詞。
又唱又跳？
她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一個畫面：月黑風高夜，她一個人在花田里，像個跳大神的一樣，邊敲鼓邊唱歌跳舞……
林曦的臉瞬間就紅了，這也太羞恥了！
“你……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吧？”林曦狐疑地盯著他那張一本正經的俊臉。
青玄臉色一沉，周身的氣息都冷了三分：“吾乃守護靈，豈會與你這等黃毛丫頭戲言！”
林曦被他看得心里發(fā)毛，只能將信將疑。
不過想到家里的花田，為了激活鴻運輪，別說是在花田里跳舞，就是在村口裸奔……
算了，這個不行。
“那我……今晚就試試?！?/p>
等到夜色漸深，爸媽回到家里休息。
林曦跟外婆打了聲招呼，說要去田里看看，讓她幫忙給自己打掩護，便抱著那只手鼓，和青玄一前一后地走向自家的花田。
六月初，山里的晚風格外清爽。
月色皎潔，即便不開燈，也能模模糊糊看到花田里的花。
青玄負手立于田埂之上，衣袂飄飄，宛如月下謫仙。
他揮了揮手，一道無形的結界悄然布下，將這片花田與外界完全隔絕。
林曦抱著手鼓，站在花田中央，感覺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。
她輕咳一聲，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青玄說：“那個……你能不能轉過去先別看我？”
青玄眉梢一挑：“你是在命令吾？區(qū)區(qū)一個剛覺醒的小花姑，竟敢對守護靈如此無禮，毫無敬畏之心?！?/p>
見他絲毫沒有回避的意思，為了不耽誤時間，林-毫無敬畏之心-曦深吸一口氣，算了，不跟他計較。
她閉上眼睛，努力拋開雜念。
憑著感覺，林曦試探性地抬手，在鼓面上輕輕敲了一下。
咚。
鼓聲沉悶，卻帶著一股奇異的魔力。
就在鼓聲響起，她試探著邁出舞步的瞬間，仿佛有什么開關被打開了。無數陌生的旋律、古老的音節(jié)、繁復而優(yōu)美的舞步，瞬間填滿了她的腦海。
她不需要學，不需要記，身體仿佛已經演練了千百遍。
林曦的身子動了。
她足尖輕點，裙擺隨著身體的旋轉劃開一圈圈漣漪，仿佛在月下綻開的花。
時而旋轉，時而跳躍，雙臂舒展，如鳥兒振翅。
她的歌聲空靈而悠揚，不成詞句，卻極富韻律，與風聲、蟲鳴、草木呼吸完美地交融在一起。
鼓聲每一次響起，腳下的土地似乎都隨之輕顫，一縷縷肉眼難見的銀色月華，被這歌聲與舞步牽引著，涓涓細流般，緩緩匯入四周的波斯菊中。
看著月光下，那個與花共舞的少女，青玄眼神深邃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此刻的林曦，已經完全進入了一種無我的狀態(tài)。
她感覺自己就是風，是大地，是月光，是這片花田的一部分。
她能“聽”到每一株波斯菊的呼吸，能感受到它們對天地靈氣的渴望。
一曲終了，林曦停下舞步，額上已布滿汗珠。
她喘著氣，急切地看向花田。
花，還是那些花，并沒有發(fā)生肉眼可見的變化。
但波斯菊的生命力確實旺盛了不少。
不過，沒有達到傳承記憶中“一瞬花開”的盛景，還是讓她有些失望。
“咚?！?/p>
一只手不輕不重地敲在她頭頂。
青玄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邊：“如今是末法時代，天地靈氣稀薄，你以為還是上古時期，能讓百花一瞬盛開？”
林曦捂著額頭，聽他這么一說，心里倒也平衡了。
她心念一動，腦海中的[花靈圖鑒]自動浮現。
她驚喜地發(fā)現，[菊科]分類下，那張原本顯示著[收集進度72%]的[波斯菊]卡片，此刻進度條竟然往前跳了一大截。
[波斯菊：收集進度77%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