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星一夜沒睡，天亮的時候，她做了一個決定。
她要去找蘇夢的墳墓。
江城早上要去公司開會，匆忙吃了早餐就離開了。臨走前還關心地問她感冒好點了沒有，要不要請假在家休息。
林晚星搖搖頭，說自己沒事。
江城走后，她立刻開始行動。通過網上的信息，她查到了蘇夢的詳細資料。
蘇夢，1998年出生，江城的大學同班同學。家境普通，成績優(yōu)異，性格溫和。三年前的5月21日，也就是她22歲生日當天，因為車禍去世。
林晚星打車來到蘇夢埋葬的墓園。
這是她第一次來墓園，陰冷的氣息讓她不由自主地顫抖。按照墓碑號碼，她很快找到了蘇夢的墓。
墓碑上的照片讓林晚星又一次受到沖擊。
照片中的蘇夢，確實和她很像，但氣質完全不同。蘇夢的眼神溫婉如水，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，整個人散發(fā)著一種古典的美感。
而她林晚星，即使努力模仿，也模仿不出那種與生俱來的溫婉。
墓碑前擺著新鮮的白玫瑰，還有一張字條："夢夢，今天是你25歲生日，如果你還在就好了。永遠愛你的江城。"
今天，5月21日，蘇夢的生日。
難怪江城今早那么匆忙，原來是要來給蘇夢過生日。
林晚星感覺胸口堵得慌，她蹲下身，仔細看著墓碑上的文字。
"我們的夢夢，愿你在天堂安好。"
下面是蘇夢父母的名字，還有一行小字："江城敬立。"
江城出錢給蘇夢立的墓碑。
林晚星的眼淚又涌了出來。她終于明白，為什么江城總是說自己很忙，經常要加班。原來他是經常來這里，來陪他心愛的女人。
而她，就像個小丑一樣，在家里等他回來，還要關心他是不是太累了。
"你是誰？"
突然，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身后傳來。
林晚星回頭，看到一對老夫婦，手里拿著鮮花，正疑惑地看著她。
"您是..."林晚星站起身。
"我們是蘇夢的父母。"老太太打量著林晚星，突然驚呼，"天哪，你怎么長得這么像我們夢夢？"
老先生也湊過來看，"確實很像，簡直一模一樣。姑娘，你是夢夢的朋友嗎？"
林晚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。
"您女兒...很漂亮。"她只能這樣說。
"夢夢是個好孩子，從小就乖巧懂事。"老太太的眼圈紅了，"她男朋友江城也是個好孩子，這三年來一直照顧我們，每個月都會給我們生活費，逢年過節(jié)都會來看我們。"
"夢夢走了以后，江城說他不會再找別的女朋友了，要一輩子守著夢夢的回憶。"老先生接話道，"這孩子太癡情了，我們勸他再找一個，他總是說沒人能替代夢夢。"
林晚星聽得心如刀割。
江城對蘇夢的父母這么好，每個月給生活費，還說要一輩子守著蘇夢的回憶。那她算什么？
她和江城交往三年，江城從來沒有提過蘇夢的存在，更別說帶她來見蘇夢的父母。
"姑娘，你怎么哭了？"老太太關切地問。
林晚星連忙擦眼淚，"沒事，就是...想起了一些事情。"
"你真的很像我們夢夢。"老太太拉住她的手，"你叫什么名字？"
"林晚星。"
"晚星，好名字。"老太太慈祥地笑了，"要不要留個聯(lián)系方式？你讓我想起了夢夢，我想和你聊聊天。"
林晚星沒有拒絕，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。
離開墓園的時候，她的手機響了，是江城打來的。
"晚星，我今晚要加班，可能會很晚回去。你自己吃飯，不用等我。"
"好的。"林晚星的聲音很平靜。
"你聲音怎么怪怪的？"江城有些擔心。
"沒事，可能還沒完全好。"
"那你早點休息，我忙完就回去。"
掛了電話，林晚星苦笑。
江城又要去陪蘇夢了，今天是蘇夢的生日，他怎么可能回家陪她。
回到家，林晚星坐在沙發(fā)上發(fā)呆。她想起江城說過的那些話，那些她以為是情話的話。
"晚星，你笑起來的樣子真美。"
原來不是她美，是蘇夢美。
"你的頭發(fā)這樣扎起來特別好看。"
原來是蘇夢扎起來好看。
"我喜歡你穿白色的裙子。"
原來是蘇夢穿白裙子好看。
所有的甜言蜜語，都不是對她說的，而是對蘇夢說的。
她只是蘇夢的替身，江城從來沒有愛過她。
晚上十一點，江城回來了，滿身酒氣。
"晚星，你還沒睡？"他有些意外。
"等你回來。"林晚星看著他，"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嗎？你怎么喝了這么多酒？"
江城愣了一下，"沒什么，就是和同事聚餐。"
又是謊言。
"江城，我問你個問題。"林晚星站起身，"我們在一起三年了，你覺得我們的感情怎么樣？"
"當然很好啊。"江城走過來抱住她，"怎么突然問這個？"
"那你愛我嗎？"
"當然愛你。"江城毫不猶豫地回答，但眼神有些閃躲。
"有多愛？"
"很愛很愛，愛到想和你結婚，想和你生孩子，想和你過一輩子。"
如果是昨天聽到這些話，林晚星會感動得哭。但現在，她只覺得惡心。
"江城，如果有一天，你發(fā)現我一直在騙你，你會怎么辦？"
江城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，"你怎么會騙我？你騙我什么？"
"假如的話。"林晚星緊盯著他的眼睛，"如果我一直在騙你，你會原諒我嗎？"
江城沉默了很久，才說："看是什么事情吧。如果不是原則性的問題，我應該會原諒你。"
"什么是原則性的問題？"
"比如...出軌，比如...利用我的感情。"
林晚星笑了，眼淚也同時流了下來。
"那你呢？如果你一直在騙我，我應該原諒你嗎？"
江城的臉色變了，"晚星，你到底想說什么？"
"沒什么。"林晚星擦掉眼淚，"我累了，先去睡了。"
她轉身往臥室走，江城拉住了她。
"晚星，你今天很奇怪，是不是發(fā)生了什么事？"
林晚星回頭看著他，這個她愛了三年的男人，這個把她當替身的男人。
"江城，如果我死了，你會想念我嗎？"
"你胡說什么！"江城緊張地抱住她，"不要說這種話，你是我的命，我不能失去你。"
又是謊言。
他的命是蘇夢，不是她。
"那如果蘇夢還活著，你還會要我嗎？"
江城的身體瞬間僵硬，臉色變得慘白。
他呆呆地看著林晚星，嘴唇顫抖著，說不出話來。
這個反應，已經說明了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