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江南三月，春雨如絲。我叫沈清月，本是江湖中小有名氣的女俠，
卻在今日穿上了嫁衣。不是因為愛情，而是因為一紙婚約。沈家與林家的婚約，
本該是我那位嫡姐沈清雅履行的。可她在婚期前三日，與心上人私奔了。"清月，你知道的，
林家不能得罪。"父親沈遠山握著我的手，眼中滿是愧疚，"林家在朝中勢力龐大，
若是毀約，不僅是咱們沈家，連帶著整個江南武林都要遭殃。"我明白他的難處。
林家表面上是書香門第，暗地里卻是朝廷在江湖的代言人。林家家主林云天官居二品，
手握實權。這門親事，本就是政治聯(lián)姻。"女兒明白。"我低聲應道。沈家養(yǎng)育我十八年，
給了我一身好武藝，讓我在江湖中闖出名號。如今家族有難，我豈能袖手旁觀？更何況，
聽說那位林家公子林墨軒，雖然體弱多病，卻是個溫潤如玉的君子。嫁給這樣的人，
總比嫁給那些粗鄙的武夫要好。花轎搖搖晃晃，從沈府一路到了林府。江南最大的宅院，
雕梁畫棟，氣勢恢宏。紅綢飛舞，賓客滿堂，好不熱鬧。"新娘下轎啦！
"我被人攙扶著下了花轎，紅蓋頭遮住了視線，只能看到腳下的青石板路。"一拜天地！
""二拜高堂！""夫妻對拜！"我機械地跟著司儀的口令行禮，
心中卻在想著今后的日子該如何過。聽說林墨軒自幼體弱，常年需要藥物調理。
我雖是女兒身，卻自小習武，身強體壯。到時候，說不定還要我來照顧他。"送入洞房！
"被人簇擁著進了新房，我坐在床沿，等待著那位素未謀面的夫君掀開蓋頭。
腳步聲由遠及近，有人在我面前停下。"諸位辛苦了，先下去歇息吧。"聲音溫潤如春風，
帶著書卷氣息。這就是林墨軒？房間里安靜下來，只剩下我們兩人。我緊張地攥著袖子，
心跳如鼓。忽然，一陣輕咳聲響起。"咳咳……夫人，我身體不好，
恐怕……咳咳……今晚就不……"話還沒說完，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。我心中一緊，
本能地起身想要查看他的情況，卻忘了頭上還頂著蓋頭。"夫君，你沒事吧？"蓋頭滑落，
我看清了眼前的男子。白衣如雪，面如冠玉，眉目溫和，正是傳說中的翩翩君子模樣。
只是臉色略顯蒼白，嘴角還有一絲血跡。他也愣愣地看著我，眼中閃過一絲驚艷。
"你……你不是沈清雅？"我的心咯噔一下。"我……我是沈清月，沈清雅的妹妹。
"林墨軒皺了皺眉，隨即釋然一笑："原來如此。我還說怎么和畫像上的不太一樣。
"他沒有追問沈清雅去了哪里，也沒有因為我的替嫁而發(fā)怒，只是溫和地看著我。
"既然已經拜過堂，你就是我林墨軒的妻子了。"他輕聲說道，"我知道你心中必有委屈，
但我會好好待你。"我鼻子一酸，幾乎要落下淚來。這世上，竟真有如此溫柔的男子嗎？
"多謝夫君體諒。"林墨軒又咳嗽了幾聲，臉色更加蒼白。"我身體不好，平日里多有不便。
若是照顧不周，還望夫人莫要見怪。"我連忙搖頭："夫君言重了，既為夫妻，
自當相扶相持。"他笑了，眼中有了光彩。"那我就放心了。"他轉身走向書桌，"夫人，
我為你寫副對聯(lián)如何？"我點頭應好。只見他提筆蘸墨，在紅紙上寫下：清風明月本無價，
近水遙山皆有情。"清月，好名字。"他放下筆，回頭看我，"愿我們如清風明月，
相伴一生。"我的心怦然而動?；蛟S，這門婚事，并非全然是個錯誤。第二章成婚后的日子，
比我想象中要安寧許多。林墨軒確實如傳言所說，是個溫潤如玉的君子。他博學多才，
琴棋書畫樣樣精通，每日里不是在書房讀書，就是在院中撫琴。
我本擔心他會因為我的替嫁而心存芥蒂，卻發(fā)現他對我極好。"夫人，喝點燕窩粥吧。
"每日清晨，他都會親自端來早膳，細心詢問我的喜好。"我不是嬌貴的人，
夫君不必這般費心。"我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照顧。在沈家時，我向來是最不受寵的那個。
父親忙于生意，繼母只關心自己的兒女，我從小就是自己照顧自己。突然有人對我這般溫柔，
反倒讓我有些不知所措。"夫人說哪里話，照顧妻子本就是夫君的責任。"林墨軒輕咳一聲，
"何況，我身體不好，不能陪你游山玩水，已是虧欠。"我心中暖流涌動。這個男人，
總是這樣為別人著想。"夫君，我陪你讀書好不好？"他眼中閃過驚喜："夫人也喜歡讀書？
""略懂一二。"我有些不好意思，"我自小習武，學問不精，若有不當之處，
還請夫君指正。""哪里哪里，能與夫人共讀，是我的榮幸。"從那日起，
我們每天都會在書房里共度時光。他教我詩詞歌賦，我為他研墨鋪紙。偶爾他咳嗽厲害時，
我就為他輕撫后背，遞上溫水。"夫人，你的手很巧。"有一次，他握住我為他按摩的手，
輕聲說道。我的臉一下子紅了。"夫君……""清月。"他忽然喚我的名字，
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，"我能這樣叫你嗎？"我點點頭，心跳如鼓。"清月，
我有件事想問你。"他的眼神有些復雜，"你……可曾怨過我？""為何這樣問？
""若非這門婚事，你本可以在江湖中自由自在，不必困在這深宅大院里。"他苦笑道，
"我一個病秧子，配不上你這樣的女俠。"我心中一痛。"夫君莫要這樣說，我從未怨過。
"我認真地看著他，"相反，我很慶幸能嫁給你。"他的眼中閃過不敢置信的光芒。
"真的嗎？""真的。"我鼓起勇氣，"這些日子相處下來，我發(fā)現夫君是個真正的君子。
你溫文爾雅，博學多才，對我又這般體貼，能做你的妻子，是我的福分。
"林墨軒呆呆地看著我，忽然間，他緩緩俯身，在我額頭輕輕一吻。"清月，我何德何能，
能娶到你這樣的妻子。"我的臉燒得厲害，心中卻甜如蜜糖。或許，
這就是傳說中的日久生情吧。可是好景不長。就在我以為可以與林墨軒過一輩子安寧日子時，
一個消息打破了所有的平靜。那日，我正在廚房為林墨軒熬藥，忽然聽到院子里傳來喧嘩聲。
"老爺回府了！""快去稟報夫人！"老爺？林墨軒的父親林云天不是在京城當官嗎？
怎么突然回來了？我連忙整理衣裳，準備去拜見公公。可當我走到前廳時，
卻聽到了讓我心驚的對話。"墨軒，為父問你，那個沈清月是怎么回事？
"林云天的聲音威嚴而冷冽。"父親，清月是兒子的妻子。"林墨軒的聲音有些緊張。
"胡鬧！"林云天拍案而起，"為父要的是沈清雅，不是什么沈清月！你可知道，
沈清雅的母親是當年江南第一美人柳如煙？她身上流淌著的，是真正的江湖世家血脈！
"我的心沉到了谷底。原來，林家看中的從來不是沈家的財勢，而是沈清雅的身世。"父親，
清月也是沈家女兒，她……""她算什么沈家女兒？"林云天冷笑，
"她不過是沈遠山收養(yǎng)的野丫頭，連親生的都不是！這樣的身份，如何能配得上我們林家？
"轟！這句話如晴天霹靂，擊得我頭暈目眩。我不是沈家的親生女兒？我是被收養(yǎng)的？
怪不得……怪不得沈遠山對我總是若即若離，怪不得繼母從不拿我當女兒看，
怪不得嫡姐沈清雅總是高高在上。原來，我從一開始就是個冒牌貨。"父親，
無論清月的身世如何，她都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。"林墨軒的聲音堅定，"兒子不會休棄她。
""你！"林云天氣急，"你可知道，為父已經給你定下了新的婚事？當今圣上的表妹，
永安公主要招駙馬，看中了你。這是天大的榮耀！你卻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，
要放棄這樣的機會？"我聽不下去了，轉身逃離了前廳。永安公主招駙馬？林墨軒要做駙馬？
那我算什么？我一路跑回房間，癱坐在床上。原來，我從始至終都是個笑話。
第三章我在房中枯坐了一整夜。天蒙蒙亮時，林墨軒推門而入。他的臉色比平時更加蒼白，
眼中滿是疲憊。"清月，你都聽到了？"我沒有說話，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。這雙手，
曾經握過劍，殺過人，在江湖中闖出了一番名頭。可如今，它們卻在顫抖。"清月，
你聽我說。"林墨軒走到我身邊，想要握住我的手，卻被我躲開了。"夫君，不必說了。
"我的聲音沙啞，"我明白的。""你明白什么？"他急了，"清月，我不會休你的，
更不會娶什么永安公主。"我苦笑一聲："夫君又何必自欺欺人？永安公主招駙馬，
這是天大的榮耀，你豈能因為我一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而錯失良機？""你不是野丫頭！
"林墨軒激動得咳嗽起來，"在我心中，你就是我的妻子，僅此而已。
"我看著他因為激動而漲紅的臉，心中既感動又絕望。"夫君，你我心中都明白，
這門婚事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。"我強忍著淚水，"既然如此，不如趁早了斷，
也免得將來更加難堪。""你要和我和離？"林墨軒瞪大了眼睛，不敢置信。
"與其被人休棄，不如主動求去。"我站起身，整理衣裳，"我會寫下和離書，
從此夫君自由身，可以迎娶公主，前程無量。""我不允許！"林墨軒一把抓住我的手腕，
力氣大得出乎我的意料，"清月，我說過要好好待你，就絕不食言。
""可是……""沒有可是。"他的眼神堅定，"清月，你可知道，
這些日子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？以前我只能一個人在這院子里養(yǎng)病，日復一日，
毫無生趣。是你的出現，讓我的生活有了色彩。"我的心一陣抽痛。
"夫君……""你喜歡讀書，我就教你詩詞。你擔心我的身體，就日夜照料。
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，我都覺得自己還活著。"他握緊我的手，"清月，我愛你。
"這三個字，如石破天驚。我愣愣地看著他，眼淚終于忍不住滑落。"夫君，
我也……"話沒說完，房門突然被撞開。林云天黑著臉站在門口，身后跟著幾個家丁。
"混賬東西！竟敢違逆為父！"他指著林墨軒，怒不可遏，"來人，把這個賤人給我拖出去！
"幾個家丁沖上前來，要拉扯我。"住手！"林墨軒擋在我身前，"父親，您這是要做什么？
""做什么？"林云天冷笑，"這個賤人迷惑了你的心智，自然要趕出府去！
""我不會讓你們傷害她！"林墨軒張開雙臂護著我，可他本就體弱，
哪里是那些家丁的對手。一陣扭打中，他被推倒在地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，嘴角流出血來。
"夫君！"我驚叫一聲，想要去扶他，卻被家丁死死拉住。"墨軒！"林云天看到兒子吐血，
也有些慌亂，"來人，快去請大夫！"我趁著混亂，掙脫了家丁的束縛，沖到林墨軒身邊。
"夫君，你怎么樣？"他握住我的手，虛弱地說："清月，答應我，
不要離開……""我答應你。"我流著淚點頭?？墒牵行┦虑椴皇俏蚁肓艟湍芰舻?。當夜，
我被林府的護衛(wèi)"請"出了府門。站在林府門前，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座雕梁畫棟的大宅院。
里面，有我這輩子最美好的記憶。也有我再也回不去的過去。春雨如絲，打濕了我的衣裳。
我披著蓑衣，踏上了回沈府的路?？僧斘一氐缴蚋畷r，等待我的卻是更大的打擊。
"你還有臉回來？"繼母薛氏惡狠狠地瞪著我，"都是因為你，沈家在江南的名聲全毀了！
""我做錯了什么？"我不解。"林家已經放出風聲，說你是個不守婦道的蕩婦，
勾引多個男子，品行不端。"薛氏一字一句地說，"現在整個江南都在傳這個消息，
誰還敢和沈家來往？"我渾身發(fā)冷。林云天為了讓林墨軒死心，
竟然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來污蔑我。"父親呢？"我問道。"你父親已經氣病了，
正在床上養(yǎng)病。"薛氏冷冷地看著我，"沈清月，你走吧。從今以后，沈家沒有你這個女兒。
"我呆呆地站在那里，如遭雷擊。沈家不要我了，林家也不要我了。
我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孤兒。那一夜，我離開了沈府，重新回到了江湖。只是這一次，
我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(fā)的女俠沈清月。我只是一個被拋棄的女人。第四章江湖很大，
卻沒有我的容身之處。林家散布的謠言如瘟疫般傳播，無論我走到哪里，都有人指指點點。
"看，就是她，沈清月。""聽說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。""嘖嘖，長得倒是不錯，
可惜品行不端。"我拉低斗笠，匆匆走過。三個月來，我靠著以前的積蓄勉強度日。
可銀兩總有用完的時候，我不得不重新出來接些鏢局的活計。可是，
當那些熟悉的鏢師看到我時，臉上的表情都變了。"沈姑娘，不是兄弟不幫你，
實在是……你現在的名聲……"我明白他們的意思。在江湖上，名聲比命還重要。
我現在是個被人唾棄的女人，和我合作，他們也會被連累。走投無路之下，
我只能到一些偏僻的小鎮(zhèn)謀生。那是一個叫清河鎮(zhèn)的地方，遠離江南的繁華，民風淳樸。
我在一家客棧里當伙計，每天打掃房間，端茶送水。客棧老板是個善良的老婆婆，
她不知道我的身份，只當我是個落魄的女子，對我頗為照顧。"小月，你這么年輕，
怎么一個人在外漂泊？家里人呢？"我苦笑一聲："婆婆，我沒有家人了。
"老婆婆嘆了口氣："可憐的孩子。"夜深人靜時，我常常一個人坐在客棧的天臺上，
望著遠方的星空。那里，有我永遠回不去的地方。林墨軒現在怎么樣了？
他的身體有沒有好轉？他是否已經娶了永安公主，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？
我告訴自己不要再想，可那些回憶卻如潮水般涌來。"夫人，喝點燕窩粥吧。""清月，
我能這樣叫你嗎？""清月，我愛你。"每一句話，都如刀子般割著我的心。
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，我以為自己會在這個小鎮(zhèn)慢慢老去，直到有一天，一個消息傳來。
"聽說林家公子病死了。"我手中的茶杯啪嗒一聲摔在地上，碎片四濺。"你說什么？
"我的聲音顫抖。那個傳消息的客人看了我一眼："就是江南林家的林墨軒，
聽說是個病秧子，前些日子突然病情加重，沒幾天就咽氣了。嘖嘖，才二十多歲呢。
"我的腦袋嗡嗡作響，雙腿發(fā)軟，險些跌倒。林墨軒死了？怎么可能？他還那么年輕，
雖然身體不好，但也不至于……"小月，你怎么了？"老婆婆扶住了我。我想說話，
卻發(fā)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"快，扶她到房間休息。"我被人攙扶著回到房間，
躺在床上，卻怎么也睡不著。林墨軒的音容笑貌不斷在我眼前浮現。他說過要好好待我，
說過愛我，說過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?？涩F在，他卻永遠地離開了。我捂著嘴，眼淚如泉涌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收拾行李，向老婆婆辭別。"小月，你要去哪里？""回家。"我哽咽道，
"我要回家。"老婆婆塞給我一包銀子："孩子，路上小心。"我騎著馬，一路疾馳。
三天后，我重新回到了江南。林府已經掛起了白帷，哭聲震天。我混在送葬的人群中，
遠遠地看著那口黑漆棺材。里面躺著的，是我這輩子最愛的男人。"墨軒啊，你怎么這么傻。
"一個老婦人哭道，"為了那個賤人，連命都不要了。"我的心如刀絞。為了我？
林墨軒是為了我而死的嗎？"是啊，老爺都已經答應讓他娶永安公主了，可他就是不肯，
整天郁郁寡歡，病情才會加重的。""都怪那個沈清月，妖女害人啊。"我咬著嘴唇，
任由淚水流淌。原來，林墨軒至死都沒有忘記我。原來，他是為了我才病逝的。
送葬的隊伍漸漸遠去，我跟在后面，來到了林家的祖墳。棺材入土的那一刻，
我?guī)缀跻獩_出去?？晌也荒?。我現在的身份，連為他送葬的資格都沒有。等所有人都離開后，
我才走到墳前。墓碑上刻著：林墨軒之墓。我跪在墳前，磕了三個頭。"夫君，對不起，
是我害了你。""如果當初我沒有替嫁，你或許還能好好地活著。""如果我能堅強一些，
不被那些謠言擊倒，也不會讓你擔心。""夫君，我錯了。"我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，
對準自己的心口。既然活著只會帶來痛苦，那就讓我去陪他吧。匕首剛要刺下，
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。"姑娘，何必如此？"我回頭一看，是個白衣男子，面容俊美，
氣質非凡。"與你無關，放開我。"我冷冷地說。那男子卻不肯松手："姑娘若是死了，
那林墨軒的犧牲豈不是毫無意義？"我愣住了。這個陌生人，怎么知道林墨軒？
第五章"你是誰？"我警惕地看著眼前的白衣男子。他松開了我的手，
緩緩說道："在下顧寒川，算是林墨軒的朋友。"顧寒川？這個名字我從未聽過。"顧公子，
多謝你救我一命，不過我去意已決。"我重新舉起匕首。"等等。"顧寒川阻止我，
"姑娘可知道，林墨軒臨死前說了什么？"我的手一顫："他說了什么？""他說，
此生最大的遺憾，就是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妻子。"顧寒川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，
"他讓我轉告你，讓你好好活著，不要為了他而輕生。"我的眼淚再次涌出。
"夫君他……他真的這樣說過？""千真萬確。"顧寒川點頭，"林墨軒是個君子，
他最不愿意看到的，就是你因為他而死。"我緩緩放下匕首，癱坐在地上。"可是，
我已經一無所有了。"我哽咽道，"家人不要我，名聲盡毀，連他也離開了我。
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？"顧寒川在我面前蹲下，認真地看著我："姑娘，
你可知道害死林墨軒的真正兇手是誰？"我抬起頭："你這話是什么意思？""林墨軒的死，
并非因為病情加重。"顧寒川的聲音很輕，卻如驚雷般震撼著我，"他是被人下毒害死的。
""什么？"我瞪大了眼睛，"你說什么？""林云天為了讓林墨軒死心，
在他的藥里下了慢性毒藥。本想著讓他病情加重，知難而退，
卻沒想到林墨軒的身體本就虛弱，竟然直接毒發(fā)身亡。"我的世界仿佛坍塌了。
林墨軒不是病死的，而是被自己的父親害死的？"你……你怎么知道這些？"我顫聲問道。
顧寒川站起身，背對著我："因為那毒藥，是我提供的。"轟！我如遭雷擊，整個人都傻了。
"你……你說什么？"顧寒川轉過身，臉上帶著痛苦的表情："對不起，是我害死了林墨軒。
"我顫抖著站起身，眼中燃燒著怒火："為什么？你為什么要害他？
""因為……"顧寒川苦笑一聲，"因為我也喜歡你。"這句話讓我徹底愣住了。
"你說什么？""從你第一次出現在江湖的那天起，我就注意到你了。
"顧寒川的眼中有著深深的癡迷，"你那樣勇敢，那樣美麗，如一朵帶刺的玫瑰。
我想要得到你，可你卻嫁給了林墨軒。"我后退幾步，不敢置信地看著他。
"所以你就要害死他？""我本只想讓他知難而退，讓你們和離。
"顧寒川的聲音越來越沉重，"我沒想過要他的命，真的沒想過……""混蛋！
"我沖上前去，一巴掌扇在他臉上，"你這個瘋子！畜生！"顧寒川沒有躲避，任由我打他。
"你還我夫君的命！還我夫君的命！"我瘋狂地捶打著他的胸膛，眼淚如雨般灑落。
他靜靜地承受著，直到我打累了，癱軟在地。"殺了我吧。"他將我剛才的匕首遞給我，
"用我的命，為林墨軒報仇。"我接過匕首，對準他的心臟?？墒?，
當我看到他眼中的痛苦和悔恨時，卻下不了手。"為什么？"我哭道，
"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？""因為我發(fā)現，失去你比失去生命更痛苦。"顧寒川跪在我面前，
"我害死了林墨軒，也毀了你的生活。我罪該萬死，但在死之前，我想為你做點什么。
""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。"我冷冷地說。"可是我需要。"顧寒川看著我，"清月，
我知道你恨我，我也恨我自己。但是，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就這樣沉淪下去。
""那你想怎樣？""跟我走。"他說，"我有一個莊子，在很遠的地方，沒有人認識你。
你可以在那里重新開始，過正常人的生活。"我搖頭："我不會跟你走的。""我不會碰你，
更不會強迫你。"顧寒川急忙解釋，"我只是想……想照顧你，作為對林墨軒的贖罪。
"我看著他，心中五味雜陳。這個男人害死了我的夫君，按理說我應該恨他入骨?？墒?，
他現在的樣子，卻讓我看到了真誠的悔恨。"我需要時間考慮。"我說。"好，我等你。
"顧寒川點頭，"無論多久，我都等你。"那天晚上，我一個人在客棧里想了很久。
林墨軒已經死了，我再怎么悲傷也換不回他的生命。而我現在的處境，確實非常困難。
繼續(xù)留在江南，只會被人指指點點，無法正常生活。跟顧寒川走，雖然心有不甘，
但或許真的是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。第二天清晨，我找到了顧寒川。"我可以跟你走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