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瓚看著陸與郴緊繃的側(cè)臉和護在他身前的姿態(tài)，心里涌上一股酸澀的暖流。

他輕輕推開陸與郴擋在他身前的手臂，走上前，目光平靜地掃過每一位研究員，

最后落在白教授和那位高層觀察員身上：“白教授，各位首長，我理解你們的心情。但是，

請繼續(xù)研究?！标懪c郴猛地轉(zhuǎn)頭看他，眼中是全然的震驚和不贊同，甚至帶著一絲憤怒。

祁瓚對他虛弱地笑了笑，露出兩個淺淺的、帶著疲憊卻無比堅定的梨渦：“郴哥，泰山長官，

別忘了，我是自愿‘上交’的。從我來這里的那一刻起，我的命，我的血，我的每一分價值，

都屬于這場戰(zhàn)爭，屬于我們要守護的一切。抽血會虛弱，但不會立刻死。而前線，

每分每秒都有人在犧牲，在外面，無數(shù)人等著救命的機會。比起他們流的血，我這點代價，

微不足道。這是我的選擇，也是我存在的意義?！彼鲃由斐鍪直?，擼起袖子，

露出蒼白皮膚下青色的血管，對護士示意，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：“抽吧。

制定最安全的抽汲方案和營養(yǎng)補充計劃，最大化利用每一滴血。這是我作為‘合作者’，

唯一的要求?！碑敱涞尼橆^刺入血管時，祁瓚的目光越過觀察窗，

平靜地望著外面的陸與郴。那人像一尊沉默的、壓抑著風暴的雕像，雙手緊握成拳，

手背上青筋暴起，死死地盯著暗紅色的血液被緩緩抽取，仿佛那流失的是他自己的生命。

直到試管被裝滿，他才猛地轉(zhuǎn)身，一拳砸在旁邊的金屬墻上，發(fā)出沉悶的巨響，

然后大步離開，背影僵硬得像一塊即將崩裂的鐵。深夜，祁瓚在加護病房里淺眠，

被極輕微的響動驚醒。陸與郴坐在床邊陰影里，

跡斑斑的鐵皮糖果盒——里面是祁瓚前世舍命保存下來的、陸與郴多年間寄給他的所有信件，

每一封都浸染著末世的塵土和血漬，邊角磨損得厲害，顯然被反復摩挲閱讀過無數(shù)次。

“這些…”陸與郴的聲音沙啞得厲害，像是被砂紙磨過，

手指小心翼翼地、極其輕柔地撫過一封字跡被某種液體（血？淚？雨？）暈開模糊的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