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皇帝,從未有后妃被允許在此過夜,更遑論我這樣一個身份尷尬、來路不明的“臣妻”。
龍涎香的味道在這里濃到了極致,幾乎凝成實質(zhì),無孔不入地鉆進鼻腔,壓迫著每一根神經(jīng)。
織金繡龍的帳幔重重低垂,將空間切割得昏暗而逼仄,
每一件擺設(shè)都透著冰冷的威儀和不容窺探的禁忌。我被放在寬大冰冷的龍榻上,
錦被滑膩如同蛇蛻。聞天野就站在榻邊,玄色的袍角幾乎觸到我的指尖,
他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徹底籠罩了我,呼吸間都是他身上那股冷冽又極具侵略性的氣息。
無處可逃。“在這里,沒人能動你?!彼脑掃€在耳邊回響,不是安慰,是宣告,
是劃下界限。我被圈進了最華麗的牢籠,同時也被推上了最灼人的烤架。我蜷縮起來,
裹緊那條毯子,像是要從中汲取一點可憐的暖意,身體無法控制地細微顫抖,不是裝的。
這里的每一寸空氣都在提醒我,身邊這個男人擁有何等生殺予奪的權(quán)力,
而我這場走鋼絲的戲,稍有差池,便是萬丈深淵。
他似乎很滿意我這副徹底被懾住、依賴他尋求庇護的模樣。他沒有立刻離開,
反而在榻邊坐了下來,床榻因他的重量微微下沉。一只冰冷的手伸過來,
拂開我額前被冷汗黏住的碎發(fā),指尖劃過皮膚,激起一陣戰(zhàn)栗?!斑€在怕?”他問,
聲音在空曠的寢殿里顯得格外低沉。我點頭,又飛快地搖頭,眼淚無聲地往下掉,
語無倫次:“臣婦…不敢…謝陛下庇護…”他低笑了一聲,指腹揩去我的淚珠,
動作帶著一種審視玩物般的狎昵:“楚楚這般模樣,倒是比平日里更惹人憐愛。
”我的心狠狠一沉。他果然享受這種絕對的掌控,享受我的恐懼和依附。
“那羹湯…”我怯怯地,像是鼓足了巨大勇氣才敢問出口,“陛下…查出來了嗎?
”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去,方才那點虛假的溫和蕩然無存:“不過是個被人當(dāng)槍使了的蠢貨。
”語氣輕蔑,仿佛在說一只螻蟻,“已經(jīng)處置了?!碧幹昧恕]p飄飄的三個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