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死攥著手機，直到屏幕碎裂。張悅的短信像一把淬毒的匕首，精準刺入我最痛的傷口。
病房里安靜得可怕，只有心電監(jiān)護儀發(fā)出規(guī)律的"滴滴"聲。周雅背對著我，
肩膀的輪廓在白色被單下顯得格外單薄。"我去外面透口氣。"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。
走廊上的燈光慘白刺眼。我機械地走到消防通道，一拳砸在墻上，
指關(guān)節(jié)傳來的劇痛卻無法掩蓋心里的絞痛。孩子沒了，周雅要離婚，
蘇瑾走了...這一切都是我優(yōu)柔寡斷的報應(yīng)。手機又震動起來，是陳總："嘉偉，
明天上午九點董事會，你必須到場。華辰那邊有新動作。"我抹了把臉："好的，陳總。
""對了，蘇瑾的調(diào)職申請我暫時壓下了。"陳總的聲音帶著疲憊，
"現(xiàn)在公司需要你們倆齊心協(xié)力。"掛斷電話，我站在窗前看著漆黑的夜空。蘇瑾沒走成？
為什么？是因為陳總的挽留，還是...她心里還有一絲不舍？回到病房，周雅已經(jīng)睡著了。
我輕手輕腳地坐在陪護椅上，看著她蒼白的側(cè)臉。我們相識于大學(xué)校園，
她穿著淡藍色連衣裙在文學(xué)社招新的樣子仿佛就在昨天。十年光陰，怎么就走到了這一步？
凌晨三點，周雅突然驚醒，額頭布滿冷汗。我趕緊遞上溫水："做噩夢了？"她搖搖頭，
眼神空洞："又夢見孩子了...是個女孩，她在哭..."我握住她的手，
發(fā)現(xiàn)冰涼得像塊石頭："雅兒，對不起，都是我的錯..."周雅抽回手，
轉(zhuǎn)向另一側(cè)："睡吧，明天你還要開會。"第二天早晨，護士來查房時我已經(jīng)洗漱完畢。
周雅的精神看起來好了一些，甚至勉強吃了半碗粥。"我讓媽中午來陪你。
"我整理著公文包，"董事會結(jié)束我就回來。"周雅突然說："不用了。""什么？
""我說，不用再來了。"她直視我的眼睛，"出院手續(xù)我媽會幫我辦。
下周...等我好一點，我們?nèi)ッ裾职咽掷m(xù)辦了。"我僵在原地，
喉嚨像被無形的手扼?。?一定要這樣嗎？我們能不能...""不能。"周雅的聲音很輕，
但斬釘截鐵，"嘉偉，我們之間已經(jīng)太多裂痕了。即使勉強在一起，也會互相折磨。
"我張了張嘴，卻發(fā)不出聲音。最終只能點點頭，逃也似的離開病房。公司電梯里，
我碰到了最不想見的人——蘇瑾。她穿著黑色套裝，頭發(fā)挽成一絲不茍的發(fā)髻，
眼睛下的青黑顯示她也沒睡好。"早。"她冷淡地點頭。"陳總說你沒走？""暫時。
"電梯停在人事部樓層，"董事會后再說。"看著她離去的背影，我胸口發(fā)悶。短短幾周，
我生命中最重要兩個女人，一個要離開我，一個已經(jīng)離開。董事會上氣氛凝重。
陳總開門見山："華辰國際昨天挖走了我們兩個大客戶，
他們出的報價比我們低了整整15%。"他銳利的目光掃過全場，"有人泄密。
"我的后背沁出冷汗。張悅！一定是她從我這里沒得到想要的東西，轉(zhuǎn)而找了其他途徑。
"林總監(jiān)，"陳總點名，"這個季度市場部的數(shù)據(jù)只有你和蘇總監(jiān)有完整權(quán)限，解釋一下？
"蘇瑾突然站起來："陳總，泄密渠道已經(jīng)查明了。"她打開投影儀，
屏幕上顯示出一份郵件記錄，"張悅離職前用小李的賬號登錄過系統(tǒng)，下載了客戶資料。
""那個實習生？"陳總皺眉，"人事部怎么招的人？""是我的疏忽。"蘇瑾坦然承認，
"但更重要的是，我們發(fā)現(xiàn)華辰的報價有問題。"她切換幻燈片，
"他們報出的價格低于成本價20%，涉嫌不正當競爭。"會議室騷動起來。
我驚訝地看著蘇瑾，她什么時候調(diào)查的這些？"建議立即向商務(wù)局舉報。"蘇瑾冷靜地說，
"同時，我們需要重新評估所有客戶合同，防止更多流失。
"陳總點點頭："林總監(jiān)有什么補充？"我站起來："我同意蘇總監(jiān)的意見。另外，
我建議對核心客戶進行一對一維護..."會議結(jié)束后，
陳總把我和蘇瑾叫到辦公室："你們倆最近怎么回事？一個魂不守舍，一個突然要調(diào)職。
"他點了支雪茄，"我不管你們私底下有什么矛盾，現(xiàn)在公司危機時刻，必須齊心協(xié)力。
""是，陳總。"我們異口同聲。走出辦公室，蘇瑾突然說："周雅怎么樣了？
"我苦笑："她要離婚。"蘇瑾的腳步頓了一下："因為我？""因為我。"我糾正道，
"我的優(yōu)柔寡斷傷害了她。"蘇瑾沉默片刻："董事會后我會正式提交辭呈。""不必了。
"我疲憊地說，"該走的是我。"午休時，我獨自去了公司附近的酒吧。三杯威士忌下肚，
手機響了，是周雅："我媽把我接回家了。你的東西我打包好了，隨時可以來取。
"我一口喝干杯中酒："雅兒，我們真的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嗎？
"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："嘉偉，你知道我為什么堅持離婚嗎？"她的聲音很輕，
"不是因為蘇瑾，而是因為...你明明愛著她，卻不敢承認。"我如遭雷擊，
酒精瞬間化作冷汗："我...""誠實點吧，對你對我都好。"周雅掛斷了電話。
我正要再倒一杯，一股濃郁的香水味飄來。張悅穿著低胸裝坐在了我旁邊："林總監(jiān)，
一個人喝悶酒啊？""滾開。"我冷冷地說。"別這么兇嘛。"她湊近我耳邊，
"我知道你最近很不好過...老婆流產(chǎn)要離婚，
心上人又要調(diào)職..."我猛地站起來："是你給周雅發(fā)的短信？
"張悅無辜地眨眨眼："什么短信？"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自己胸口，"林總監(jiān)，
你喝多了..."咔嚓。閃光燈亮起的瞬間，我意識到自己中了圈套。酒吧角落里，
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正舉著相機。"明天頭條：某公司高管酒后騷擾女性。
"張悅整理著被我扯亂的衣服，"你說，蘇瑾看到這新聞會怎么想？
周雅的離婚官司會不會更順利些？"我攥緊拳頭："你到底想要什么？""很簡單。
"她甜甜地笑了，"我要你們公司下個季度的投標方案，全部。"我轉(zhuǎn)身就走，
張悅的聲音追著我："明天中午前給我答復(fù)，否則照片就會出現(xiàn)在各大社交平臺！
"回到公司，我直接闖進蘇瑾辦公室："張悅設(shè)局拍了我...不雅照。
"蘇瑾的表情從驚訝到凝重只用了三秒："她要什么？""投標方案。"我癱坐在椅子上，
"否則就公開照片。"蘇瑾立刻拿起電話："保安部嗎？
我需要調(diào)取今天下午公司所有監(jiān)控...""沒用的，是在外面酒吧。"蘇瑾放下電話，
突然問："你為什么會單獨和張悅?cè)ゾ瓢桑?"我...周雅提出離婚，我去喝悶酒，
她突然出現(xiàn)..."蘇瑾的眼神變得復(fù)雜："所以是先有離婚，再有張悅出現(xiàn)？
"她若有所思，"時間點太巧了。
"我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："你是說...張悅知道周雅今天會提離婚？
""或者她做了什么促使周雅做決定。"蘇瑾打開電腦，"我查查周雅最近的通訊記錄。
"我按住她的手："這太過分了。"蘇瑾直視我的眼睛："林嘉偉，
現(xiàn)在不是講究道德的時候。張悅背后是整個華辰國際，他們在摧毀你的家庭、事業(yè)和名譽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