領結婚證的這晚,他抱著她,滾燙的吻落在每一寸肌膚?!熬d綿,
”顧宴城神情迷 離地索取著她,“一周后,我會給你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禮。
”蘇意綿的心里泛起甜蜜的漣漪。想著,算完成系統(tǒng)任務,她也要和顧宴城過一輩子。
正想著,身上男人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。隨即,臉上浮現出她從未見過的狂喜。下一秒,
他臉上的溫情寸寸碎裂,換上了一張冰冷陌生的面孔。顧宴城快速抽身出來,翻身下床,
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穿戴整齊?!爸芤幻裾稚习啵覀兙腿マk離婚。
”還沒有反應過來發(fā)生什么的蘇意綿,腦子嗡的一聲。“你說什么?
”顧宴城發(fā)出一聲嗤笑:“蘇意綿,你還在裝什么?你我都清楚,我們在一起,
不過是為了完成系統(tǒng)任務,攻略對方罷了。如今我的任務完成了,戲自然沒有必要再演了。
”話音剛落,他的手機響了。顧宴城接起電話,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激動?!靶∪嵝蚜耍亢?,
我馬上過來。”掛斷電話,他沒再看蘇意綿一眼,快步離開了臥室。門被重重關上,
蘇意綿愣在那里,還未從剛剛的顧宴城的話中回過神,也不明白發(fā)生了什么。
直到系統(tǒng)的聲音在她的腦中響起?!鞠到y(tǒng)提示:宿主攻略任務失敗。
】也是這時蘇意綿才知道,原來她和顧宴城是互相攻略。顧宴城攻略她,
是為了讓他的白月光林舒柔從植物人狀態(tài)中蘇醒。而她攻略顧宴城,則是為了續(xù)命。
三年前她被診斷得了絕癥,醫(yī)生說她的生命只剩不到一年。三年的模范情侶,恩愛繾綣,
原來真的只是演戲。只是在這場戲里,她動了真心。所以他成功了,她失敗了。
因為顧宴城自始至終,從沒愛過她。蘇意綿捂著胸口,心像是一點點碎裂開,
疼得她眼淚止不住地一顆顆落了下來。系統(tǒng)任務失敗,她的生命將不會再延續(xù)。
1她正打算離開,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走完生命的最后時刻。
系統(tǒng)的聲音再次響起:【特殊任務觸發(fā):檢測到宿主已懷孕。】【任務內容:七天內,
讓顧宴城親口說出‘我愛你’?!俊救蝿粘晒?,宿主獲得新生。任務失敗,
宿主將被即刻抹殺?!俊臼欠窠邮苋蝿??】蘇意綿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小腹。
這里……有了一個孩子?她和顧宴城的孩子?!敖邮?。”蘇意綿幾乎沒有猶豫。
她不信三年的點點滴滴,全都是假的。有一次她半夜胃疼,顧宴城冒著暴雨給她買回藥來。
從那以后,家里的藥箱里,胃藥從未斷過。她隨口提了一句想吃城南的甜點,他就立刻開車,
穿越大半個城市給她帶回來。為了給她買到最火的那家早餐,他身價千億的總裁,
會親自在凌晨就去小巷子里排隊。她不信這些都是演出來的。想到自己懷孕了,
她決定還是去醫(yī)院做一個檢查??粗种械腂超單,蘇意綿心底涌上一股奇異的暖流。
這是她的孩子。無論如何,她都要把他生下來。這個念頭讓她更加堅定了完成任務的決心。
收好報告單,準備離開醫(yī)院的蘇意綿,在走廊拐角撞見了顧宴城?!澳愀櫸遥?/p>
”顧宴城一臉戒備,眼神冰冷。蘇意綿正想說自己是來做孕檢的,顧宴城已經越過她,
焦急地攔住一個剛從病房出來的醫(yī)生。“醫(yī)生,林舒柔她現在怎么樣?”“病人剛蘇醒,
身體還很虛弱,有嚴重的貧血癥狀?!薄靶枰斞獑??”顧宴城的聲音繃得很緊,
“她的血型很稀有,你出來是不是因為血庫的血不夠?”醫(yī)生還沒來得及回答,
顧宴城忽然轉過身,一把攥住蘇意綿的手腕。“你的血型和小柔一樣,抽你的血給她!
”蘇意綿另一只手下意識護住小腹,掙扎了一下?!安灰?。”顧宴城眼中寒意更深了幾分,
“小柔那么虛弱,抽你一點血怎么了?”蘇意綿看著他焦急的臉,心如刀割,忽然笑了。
“好,我可以抽血給她,只要你說,你愛我?!鳖櫻绯倾读艘凰?,
隨即臉上浮現出濃濃的譏諷?!疤K意綿,你還真是冷血無情,都這個時候了,
你心心念念的還是要完成你的任務,我偏不如你的意!”他死死扣著她的手腕,
拖著她就往醫(yī)生面前拽?!搬t(yī)生,只管抽她的血,林舒柔需要多少,就抽她多少,
出了事我負責!”蘇意綿恍惚間想起,曾經有一次她切水果不小心劃破了手指,
滲出一點血珠,顧宴城心疼地捧著她的手,說舍不得她流一滴血。如今看來,
那些心疼與憐惜,不過是他為了完成任務,演的戲而已。只是當時他演的是那樣的真,
她信了。醫(yī)生尷尬地清了清嗓子?!澳赡苷`會了,我的話還沒說完。”“林小姐確實貧血,
但還不需要輸血,好好休養(yǎng)就可以了?!鳖櫻绯堑纳袂樗查g松弛下來,
抓著蘇意綿的手也隨之松開。他立刻繼續(xù)追問醫(yī)生關于林舒柔的各種注意事項,神情專注,
再也沒有分給旁邊的蘇意綿一分一毫。她就像個被用完就丟的工具,被遺忘在了原地。
看著自己手腕上被捏出的紅痕,她強忍著眼眶里打轉的酸澀,一言不發(fā)地轉身離開。
走出醫(yī)院,蘇意綿拿出手機,訂了一張七天后飛往國外的機票。她想好了。任務成功,
她就帶著孩子遠走高飛,一個人把他養(yǎng)大,與顧宴城再無瓜葛。
若是失敗……蘇意綿露出一抹苦澀的笑。那她就和她的孩子,一起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。
2顧宴城第二天才回來,對昨天在醫(yī)院發(fā)生的一切只字不提。“明天九點,民政局門口見。
”他解著袖扣,淡漠開口。蘇意綿的心臟驟然一縮?!斑€有,”他看了一眼樓上,
“你現在住在主臥也不合適了?!薄澳情g房陽光最好,適合小柔休養(yǎng)身體,你今天就搬出來。
”他頓了頓,或許是看到她過分蒼白的臉色,眼中閃過復雜的情緒。
“你可以先住樓下的客房。我會讓人再給你安排一套房子?!碧K意綿恍惚地想起,
當初搬進這里時,他也是這樣指著那間主臥,笑著對她說:“我們綿綿喜歡曬太陽,
這間房的光線最好,以后就是我們的臥室。”如今,這最好的陽光,也是不屬于她了。
蘇意綿看著他,眼底一片死寂?!翱梢裕灰阏f你愛我,我明天就去跟你離婚。
”顧宴城眉頭緊鎖,隨即發(fā)出一聲嗤笑?!疤K意綿,我早就說得很清楚,
我們之間只是一場任務,現在結束了?!碧K意綿想告訴他懷孕的事,
想為自己和孩子再爭取一次?!翱墒俏摇痹挍]說完,就被顧宴城粗暴地打斷了。
“你想說你任務沒完成?”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,眼睛里是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焦躁。
“想讓我?guī)湍阃瓿扇蝿?,去救你的心上人?蘇意綿,我沒時間陪你演戲。
想要你的心上人蘇醒你自己想辦法。”蘇意綿怔住了。原來,他以為她的任務,
也和他的目的一樣,是為了救另一個人。何其諷刺。顧宴城逼近一步,聲音淬著冰。
“這個婚,你離也得離,不離也得離!我會給你一筆錢,就當是這三年,你陪我睡的報酬。
”這句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刃,狠狠捅進她的心口,將她最后一絲尊嚴攪得粉碎。
“不用了?!碧K意綿深吸一口氣,逼回眼里的酸楚,“再給我六天時間。”“六天后,
我保證從你的世界里消失得干干凈凈?!鳖櫻绯且汇?,正想追問她六天是什么意思。
手機響了,屏幕上跳動著“小柔”兩個字。他立刻接起電話,眉眼間的冰冷瞬間融化成柔情。
接完電話,他只丟下一句“隨你”,便頭也不回地匆匆離開。蘇意綿站在原地,
感覺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塊,疼得無法呼吸。許久,才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上樓。
打開衣帽間,里面一半是她的衣服,一半是他的。她伸出手,指尖在屬于自己的衣物上劃過,
一件、又一件地拿出來。動作麻木地將衣物疊好,眼淚卻不聽話地砸在衣服上,
暈開一片深色。她錯了,錯在貪戀了他偽裝出來的溫柔。這場系統(tǒng)任務里,誰先動心,
誰就輸得一敗涂地。手機忽然震動一下,是顧宴城發(fā)來的一個會所地址。蘇意綿攥緊了手機,
指節(jié)泛白。為了孩子,她要完成系統(tǒng)任務。推開包廂門的瞬間,喧鬧聲戛然而止。
一個瘦弱漂亮的女人被眾星捧月般圍在中央。是林舒柔。原來這是她的出院接風宴。
所有人都詫異地看著她。“宴城,你叫她來干什么?”顧宴城身邊的一個兄弟皺眉問道。
顧宴城眼中也閃過一絲不悅:“我沒有叫她。”這時,
林舒柔柔弱地開口:“是我叫蘇小姐來的,我沒有她的聯系方式,
就用了宴城的手機……”“畢竟,蘇小姐……現在還是宴城的女朋友,不是嗎?”話音剛落,
另一個兄弟立刻急著解釋?!靶∪?,你可別誤會!宴城跟她在一起,就是一場戲,
全是為了讓你醒過來!”這個人是那個從前見她,永遠恭恭敬敬喊“嫂子”的人。
另一個人也笑了,“就是!宴城心里念了這么多年的人一直是你,她蘇意綿算什么?
一個工具人罷了!”這個人,是每次聚會,起哄讓她和顧宴城接吻最來勁的那個。
又有人感嘆道:“小柔你不知道,你出車禍后,宴城哥差點就瘋了!他對你的愛,
我們這些兄弟可都看在眼里!”這個人,曾經信誓旦旦地告訴她,顧宴城愛她愛到了骨子里,
離了她會活不下去。原來,所有人都知道。他們陪著顧宴城,演了一場長達三年的戲。目的,
就是讓她愛上他,讓他完成任務,救醒他心愛的女人。全世界,只有她一個傻子。
林舒柔羞澀地望向顧宴城,“宴城,他們說的是真的嗎?”顧宴城看著她,
眼神是蘇意綿熟悉的繾綣深情。“是,”他點頭,“我自始至終,愛的只有你一個。
”3在所有人的起哄聲里,顧宴城和林舒柔相擁而吻。蘇意綿的呼吸猛地一滯。
他也曾這樣吻過她。她清晰地記得,顧宴城的吻曾是怎樣落在她的唇上,炙熱又瘋狂。
他說:“綿綿,這輩子,我只會吻你一個人。”此刻,她像個多余的局外人,
看著那刺眼的一幕。她轉身離開,沒人注意。蘇意綿回到家,一只通體烏黑的墨龜,
爬到她的腳邊,仰著小小的頭顱看著她。墨墨是在她五歲那年,她和父親在山澗里撿到的,
從此它便成了她生命中最長久的陪伴,一晃就是二十年?!澳阍趺闯鰜砹??
”蘇意綿彎腰將它抱起,放回了龜缸里。她坐在缸前,腦海中閃過熟悉的身影?!澳?,
我沒事的,你不用擔心我?!彼穆曇艉茌p,“爸爸媽媽離開的時候,
是你陪著我……后來我生病了,快要死了,系統(tǒng)出現了……現在,任務失敗了,
可是……”蘇意綿的手,不自覺地撫上小腹?!拔椰F在又有了寶寶,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
”她努力地想擠出一個笑容,眼淚卻先一步掉了下來,砸在墨墨的殼上?!皩殞殻职謰寢?,
是相愛過的……”她想起接受任務前,自己時日無多,
只是無意中提了一句想去看看山川河流。后來,顧宴城就真的為她計劃了無數次出游,
陪她走遍了萬水千山。所以,他一定,或多或少對她動過心吧?
門鎖轉動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。顧宴城回來了,還帶著林舒柔。看到客廳里的蘇意綿,
林舒柔甜甜一笑:“蘇小姐,你怎么提前走了呀?宴城特意跑了大半個城,
去城南給我買的甜點,你都沒嘗一口呢?!彼H昵地挽住顧宴城的手臂,
“以前宴城就最疼我,總是不嫌遠地跑去給我買這個,還經常凌晨就去排隊給我買早餐呢。
”蘇意綿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。那份她曾以為獨一無二的偏愛,
不過是撿了別人的舊夢。顧宴城不只是為了完成系統(tǒng)任務而演戲,還是在透過她,
回味另一個女人。林舒柔的視線,忽然落在了不遠處的那面照片墻上。
上面貼滿了他們旅行時拍下的風景,每一張都出自顧宴城之手。她驚喜地睜大眼睛,
眉眼彎彎地看向顧宴城?!把绯牵@些都是我想去的地方,沒想到你都替我先去啦!
”顧宴城握住她的手,一臉寵溺?!拔蚁热湍悴炔赛c。等你身體養(yǎng)好了,
我就帶你去這些風景最美的地方?!本瓦B她視若珍寶的旅行,那些她以為獨屬于他們的回憶,
從頭到尾,都只是她的一場自作多情。她,何其可笑。蘇意綿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。
林舒柔回過頭,像是才想起蘇意綿的存在?!氨赴√K小姐,光顧著和宴城說話,
把你給忘了?!彼舷麓蛄恐K意綿,姿態(tài)宛如這座房子的女主人。“我聽宴城說了,
你暫時沒地方去,要在這里借住幾天。雖然我不是很喜歡家里有外人,但你不用太拘謹的。
”她頓了頓,笑得更加溫柔。“說起來,我還要好好謝謝你。這幾年替我照顧宴城,
還幫他完成了系統(tǒng)任務,讓我能醒過來。宴城,是不是呀?
”顧宴城復雜的目光在蘇意綿臉上一掃而過,隨即點頭?!笆??!币粋€字,
將蘇意綿所有的念想都擊得粉碎??粗矍暗膬扇?,她忽然笑了。她站起身,
平靜地迎上顧宴城的視線?!邦櫻绯?,只要你說你愛我,我們現在就去離婚,我立刻搬出去,
把賀太太的位置,讓給林小姐?!?林舒柔紅了眼圈,淚水在眼眶里打轉。
顧宴城立刻心疼地將她護在懷里,轉頭冷冷看向蘇意綿?!疤K意綿,別忘了我跟你說的話。
我愛的只有小柔。”說完,他不再看蘇意綿一眼,摟著林舒柔,柔聲哄著她上樓。
“樓上給你準備的房間有些倉促,明天我就叫人過來,把里面的東西全部換成你喜歡的。
”腳步聲漸漸遠去。蘇意綿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。這一晚,蘇意綿幾乎無眠。
天蒙蒙亮時,她才抵不住疲倦,昏沉睡去。可沒多久,就被樓上的嘈雜聲吵醒。她走出去,
看到工人們正將主臥的家具一件件搬下來。那些她曾和顧宴城一起,
親手挑選、精心布置的家具,此刻像垃圾一樣被隨意地扔在院子里。
而那張他們相擁而眠的床,也早已被拆解。心口一陣陣悶痛。也是,
他要迎他的女主人回家了,沾染了她氣息的東西,確實一件都不該留。就在這時,手機響了,
是顧宴城。他要她去一家西餐廳。蘇意綿看了一眼日歷,每個月的今天,
顧宴城都會帶她去這家餐廳。因為顧宴城最愛吃這里的惠靈頓牛排。為了他,
她還曾偷偷跟這里的主廚學了很久。蘇意綿沒想到,他還記得這個日子。一絲微弱的希望,
讓她答應了。到了餐廳,熟悉的位置,熟悉的環(huán)境。只是,她曾經的專屬座位上,
坐著巧笑嫣然的林舒柔。這一點,她毫不意外。顧宴城抬眼看向蘇意綿,
“小柔想吃惠靈頓牛排,主廚今天不在,你去后廚給她做一份?!绷质嫒嵬熘櫻绯堑母觳?,
笑得甜美?!疤K小姐,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。我以前每個月的今天,
都要吃一次這里的牛排,這還是我醒來后第一次吃呢,我還以為這次要錯過了。
”蘇意綿只覺得渾身發(fā)冷。原來,這個她以為只屬于他們的特殊日子,
不過是她替另一個人履行的儀式。她迎上顧宴城的視線,“可以,只要你說你愛我,
我就去做?!鳖櫻绯前l(fā)出一聲嗤笑,像是早已料到她會如此。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絲絨盒子,
推到她面前。盒子打開,里面是一只翡翠手鐲。蘇意綿的瞳孔驟然緊縮,
那是她父親當年送給母親的定情信物,父母意外離世后,這只手鐲也下落不明,
她曾為此哭過無數個夜晚,以為再也見不到了。顧宴城看著她震驚的臉,
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?!跋胍獑??想要,就去給小柔做牛排。
”蘇意綿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為了拿回母親的遺物,她別無選擇。走進后廚,
聞到熟悉的黃油香氣,她卻只想吐。她忍著惡心,一點點做著為了顧宴城用心學做的牛排,
給林舒柔吃。當她端著親手做的惠靈頓牛排出來時,
林舒柔正親昵地靠在顧宴城肩上笑得開懷。那畫面刺得她眼睛生疼。林舒柔看到她,
“蘇小姐,麻煩你幫我把牛排切一下吧,我手上沒什么力氣。”見蘇意綿沒有動,
顧宴城指了指餐桌上的手鐲。蘇意綿咬了咬嘴唇,深吸口氣后開始為林舒柔切牛排。
之后林舒柔又指了指桌上的紅酒,“蘇小姐,我現在喝不了酒,去幫我倒一杯果汁,謝謝。
”蘇意綿沉默地去后廚,端了一杯新鮮的橙汁遞給林舒柔。林舒柔喝了果汁,剛放下杯子,
臉色就猛地一白,捂著肚子痛苦地呻 吟起來?!把绯牵?/p>
我的肚子……好痛……”她指著蘇意綿,“你在果汁里放了什么……”顧宴城臉色驟變,
一把將林舒柔抱進懷里,看向蘇意綿的眼神,淬著駭人的怒火?!疤K意綿,你竟敢下毒!
”“我沒有……”蘇意綿想解釋,可顧宴城根本不聽。他抓過桌上的手鐲,當著她的面,
狠狠砸在地上?!芭?!”清脆的碎裂聲,像一把尖刀,扎進蘇意綿的心臟。
手鐲碎了……顧宴城抱著林舒柔,急匆匆地往外走。在門口,他停下腳步,
回頭對保鏢冷聲開口:“按住她,桌上這些飯菜,讓她一滴不剩地,全都吃下去!
”兩個保鏢立刻上前,粗暴地將蘇意綿按在椅子上。她拼命掙扎,卻被死死鉗制住。
那些她用心烹制的菜肴,此刻被人粗魯地、大口大口地塞進她的嘴里。她護著小腹,
屈辱的淚水混著食物,狼狽地從她嘴角溢出。看著地上破碎的手鐲,心也跟著一起碎裂。
5保鏢松開手時,蘇意綿便瘋狂地嘔吐起來。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一并吐出來,
最后眼前一黑,徹底失去了意識。再次醒來,她已經是在醫(yī)院。蘇意綿下意識地撫上小腹,
緊張地抓住護士的袖子?!拔业暮⒆釉趺礃恿??”“放心,孩子沒事。
懷孕了還敢這么暴飲暴食,孕吐嚴重是會流產的,不知道嗎?”蘇意綿松了口氣,
指尖卻冰涼。是啊,她怎么能這么折騰??伤械倪x嗎?打完針,
她拖著虛弱的身體回到了家。剛進門,一股濃郁的肉湯香氣就鉆入鼻腔,
胃里瞬間又是一陣翻涌??蛷d里,林舒柔端著湯碗,視線落在窗臺一盆長勢極好的仙人球上。
這盆仙人球從蘇意綿和顧宴城在一起時就養(yǎng)著了。顧宴城平時對花草并不上心,
卻將這盆仙人球養(yǎng)得很好。林舒柔喝了口湯,“真沒想到,我當年隨手買的這盆仙人球,
你還養(yǎng)著呢?!鳖櫻绯堑穆曇衾飵еσ?,“它陪了你一個月,我當然要好好養(yǎng)著。
”林舒柔轉頭看見了門口的蘇意綿,對她舉了舉湯碗,笑意盈盈?!疤K小姐回來了,
要不要也喝一碗湯暖暖身子?”蘇意綿忍著惡心,沒有說話徑直走向角落的龜缸,
想去喂墨墨。缸里是空的?!澳俊蹦灰娏?。她心頭一慌,開始在客廳里到處尋找,
“墨墨,墨墨?你在哪?”顧宴城淡漠的聲音從身后傳來:“不用找了。
”“你給小柔的果汁里下藥,害得她身體更加虛弱。正好用那只烏龜熬了湯,給她補補身體。
”墨墨……從她還是個孩子,到父母離世,再到她生病……陪了她二十年的墨墨,
竟被顧宴城拿去燉了湯。就為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理由。“?。?!”蘇意綿猛地轉身,
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顧宴城?!拔艺f了不是我!為什么要殺了我的墨墨?!”她瘋了一樣,
沖過去一把將那盆仙人球掃落在地。又猛地打翻了林舒柔手中的湯碗?!鞍?!
”林舒柔尖叫一聲?!疤K意綿,你是不是瘋了?”顧宴城護住受驚的林舒柔,
一把將蘇意綿推開。蘇意綿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,手掌正好按在仙人球上,
尖銳的刺瞬間扎進皮肉,鮮血淋漓。顧宴城看都沒看她一眼,
緊張地檢查著林舒柔有沒有被燙到。然后抱著受了驚嚇的林舒柔,徑直上了樓。
蘇意綿坐在地上,看著掌心滲出的鮮血,感覺不到一點疼痛。心已經麻木了。她護著小腹,
眼淚無聲地滑落。不知道過了多久,顧宴城從樓上下來。他看見蘇意綿還坐在原地,
手上的傷口依舊流著血,眉心微動?!安痪褪且恢粸觚?,至于嗎?誰讓你先傷害小柔了?
我再給你買一只就是了?!碧K意綿聲音輕飄飄的,沒有一絲起伏。“不用了。墨墨就是墨墨,
誰也替代不了?!彼従徧痤^,眼神空洞,“顧宴城,你只要說你愛我,一切就都結束了。
”聽到又是這句話,顧宴城臉上那瞬間的動容立刻消失殆盡,重新覆上冰霜?!昂冒?,
你要是讓我高興了,沒準我就會幫你完成你的系統(tǒng)任務?!闭f完他轉身上了樓,
并沒有拿出口袋里的藥膏。6蘇意綿緩緩起身回房間,開始處理手上的傷口。
想到墨墨不在了,眼淚不受控制地大顆大顆落下,最后變成失聲痛哭。哭累了之后,
她繼續(xù)處理傷口。如今她就剩肚子里的孩子這個牽掛了。為了孩子,
她會像顧宴城所說的去取悅他。只有三天時間了,只要能完成系統(tǒng)任務做什么都好。
晚上顧宴城派人給蘇意綿送來了一套晚禮服。蘇意綿換上禮服,去了宴會,
一個人坐在角落里。今天的晚宴,本是她和顧宴城的婚禮前答謝宴,如今她變成了多余的人。
顧宴城牽著林舒柔的手,站在璀璨的燈光下。“三天后,我與林舒柔舉行婚禮,
歡迎各位來參加我們的婚宴?!睗M座嘩然。不少賓客認出了角落里的蘇意綿,
驚訝地低語:“那不才是顧總的未婚妻嗎?新娘這是換人了?”“就是那位,
當初的訂婚宴我參加了?!薄爸八麄儾贿€是愛得死去活來的嗎?怎么眨眼未婚妻就換了?
”“噓,小點聲,豪門的水深著呢。誰知道婚禮時,眼前這位會不會再次換了。
”……聽著眾人的議論顧宴城的聲音再次響起:“我要娶的人一直是小柔,
因為小柔之前身體不好,在醫(yī)院休養(yǎng),所以才暫時由蘇意綿代替出席。
”顧宴城的兄弟也適時開口:“沒錯,就是這樣,這件事我們都知道。
”顧宴城的視線落在蘇意綿的身上。蘇意綿抬頭,目光交匯,緩緩起身點頭。
“他們說得不錯?!薄白D銈儼最^偕老,恩愛永久?!彼粗?,機械地開口,
扯動嘴角做出微笑的表情,“顧總,您高興嗎?”顧宴城見蘇意綿完全不在意,
一心想要完成系統(tǒng)任務,這讓他更加莫名地惱火。就在這時,林舒柔突然捂住胸口,
臉色發(fā)白,呼吸急促起來。哮喘發(fā)作了。顧宴城臉色大變,立刻讓人去翻她的手包。
結果包是空的?!靶∪幔幠??”顧宴城急得額頭青筋暴起。林舒柔虛弱地靠在他懷里,
手指顫抖地指向蘇意綿。
“藥……就在我的包里……只有……只有蘇小姐碰過我的包……”一瞬間,
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蘇意綿。顧宴城猛地轉頭,滿眼是駭人的冰冷和怒火。“把藥交出來!
”蘇意綿腦子一片空白,下意識地搖頭?!拔也恢朗裁此?。”顧宴城對保鏢使了個眼色,
兩個保鏢立刻上前,粗暴地扯過蘇意綿的提包,將里面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。一支哮喘噴霧,
從里面滾了出來。蘇意綿愣住了,瞬間就明白了,從餐廳的果汁,到現在的哮喘藥,
都是林舒柔在陷害她。顧宴城眼里的憤怒幾乎化為實質?!疤K意綿,
為了完成任務救你的心上人,你一次次利用我就算了,竟然還兩次三番地想要害小柔!
你真是惡毒到了極點!”“我沒有……”“夠了!”顧宴城粗暴地打斷她,
將噴霧趕緊給林舒柔用上。他抱起虛弱的林舒柔,對保鏢命令:“把她關進冷庫,
讓她好好清醒一下!”說完,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了宴會廳。蘇意綿被兩個保鏢架著,
拖進了冷庫。刺骨的寒氣瞬間包裹了她,瘋狂地往骨頭縫里鉆。她蜷縮在角落,
牙齒不住地打顫,身體的溫度一點點流失。她下意識地死死護住小腹。
寶寶……對不起……她的意識開始模糊,身體漸漸變得麻木,
就在她以為自己和孩子會就這樣被凍死在這里時,冷庫的門被打開了。她被人拖了出去。
溫差的劇烈變化,讓她的小腹傳來一陣尖銳的絞痛。蘇意綿渾身一顫,顫抖著手,
從地上撿回自己的手機,撥通了急救電話。醫(yī)院里,醫(yī)生表情嚴肅地告訴她,
她有先兆性流產的跡象?!澳愕纳眢w太虛弱了,情緒波動又這么大,
再不好好休養(yǎng)愛護自己的身體,這個孩子,肯定保不住?!碧K意綿慘白著臉,
手輕輕放在小腹上,指尖冰涼。還有兩天。兩天后,一切就都結束了。從醫(yī)院出來,
她還是回了家。一進門,就看到顧宴城坐在沙發(fā)上,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。離婚協(xié)議,
被他扔在茶幾上。“簽了它,你不用再拖時間了?!碧K意綿沒有看那份協(xié)議,
只是抬頭看著他?!澳阏f你愛我,我就簽?!庇质沁@句話。顧宴城心頭莫名地竄起一股煩躁,
他壓著火氣。“蘇意綿,除了讓你那個心上人醒過來,你就沒有別的念頭了嗎?”“是,
只要你說你愛我,要我做什么都行?!鳖櫻绯堑男目谀欢?。那句“做什么都行”,
像一根刺,狠狠扎進了他的心里,讓他無比憤怒。“蘇意綿,你不想著做系統(tǒng)任務會死嗎?
”蘇意綿看著他,忽然笑了,笑意凄涼?!笆?,會死。”7顧宴城愣了一下,隨后冷笑一聲,
猛地站起身,一把捏住蘇意綿的下巴,強迫她看著自己。“為了那個男人,
你什么都豁得出去。什么都愿意做,是嗎?”蘇意綿再次點頭,“是?!薄昂茫 彼麥惤?,
聲音淬著冰渣?!懊魈烊セ榧喌?,幫小柔試婚紗。等婚紗試完,我就答應你!”第二天,
婚紗店中,蘇意綿一件件試著本來要在婚禮上穿的婚紗。如今,她穿著它們,
卻只是為了讓沙發(fā)上安坐的林舒柔,從中挑選出一件她最滿意的。林舒柔端著咖啡,
語氣閑適?!靶量嗵K小姐了,這件好像也不太適合我,換下一件吧?!碧K意綿的面色慘白,
像個沒有感情的衣架,下樓去換第五十一套婚紗。這時,顧宴城的手機響了,
他起身走到外面去接電話。林舒柔端著咖啡杯,斜倚著樓梯欄桿,
看著剛換完婚紗出來的蘇意綿,早收起了那副柔弱無害的模樣?!疤K意綿,你怎么還不滾?
宴城是我的,你該記住自己的身份,你不過是他為了讓我醒過來工具人而已。
”蘇意綿穿著剛換上的婚紗上了樓?!凹热蝗绱?,你為什么要誣陷我?果汁,哮喘藥,
都是你自導自演不是嗎?”“我討厭你像塊狗皮膏藥一樣賴著宴城,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!
”“只要他說愛我,我立刻就走,一秒鐘都不會多待?!碧K意綿的聲音很平靜,“我不愛他,
讓他說愛我,只是為了離開?!薄拔揖褪菂拹耗阋槐楸橐绯钦f愛你!
”林舒柔像是被刺痛了,“不管是什么原因,都讓我覺得惡心!宴城只能對我說,他說了,
愛我愛到無可救藥!”蘇意綿忽然笑了?!斑@句話,他也對我說過。這三年,他說了無數次。
”林舒柔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。她揚起手,將杯子里的咖啡,從蘇意綿的頭頂澆了下去。
下一秒,林舒柔又猛地伸手,狠狠將她推下樓梯!蘇意綿毫無防備,身體向后倒去,
天旋地轉間,她重重地滾下了樓梯?!熬d綿!”顧宴城剛打完電話,就看到了這一幕,
驚呼脫口而出??伤€沒來得及沖下樓,可樓梯口的林舒柔已經淚眼汪汪地撲了過來。
“宴城,我不知道蘇小姐怎么就掉下去了……她剛剛跟我說,都怪我,說我不該醒過來。
還說她說前兩次給我的教訓不夠,這次她要我好看……然后就搶過我的咖啡潑在自己身上,
自己滾下去了……”顧宴城原本要邁出的腳,硬生生頓住。他低頭,
看著樓梯下蘇意綿額頭的鮮血順著臉流了下來。那副慘狀,讓他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,
卻還是說:“蘇意綿,你不敢公然害小柔,現在改演苦肉計了?
是不是還想誣陷是小柔推的你?”8蘇意綿撐著地面,虛弱地抬起頭,鮮血模糊了視線,
一字一頓。“就是她推的我。果汁里我沒有下藥,哮喘藥也不是我拿的。
”“宴城……”林舒柔在他懷里委屈地抽泣,“我每次都是看在她幫你讓我醒過來的份上,
才一次次原諒她,可她怎么能這么誣陷我……”顧宴城摟緊了林舒柔,柔聲安撫著。
“我信你?!绷质嫒崧裨陬櫻绯菓牙?,投向蘇意綿的視線,滿是幸災樂禍。
蘇意綿看著顧宴城冰冷的臉,只覺得可笑,自己竟然還妄想他會相信。
腹部傳來一陣陣尖銳的絞痛,她知道,不能再等了。距離任務結束,只剩一天了。
她朝著他伸出手,用盡了最后的力氣懇求。
“顧宴城……求你……說你愛我……”顧宴城發(fā)出一聲嗤笑,“果然,你的最終目的,
還是完成你的任務。”他牽起林舒柔的手,一步步走下樓梯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?!氨緛恚?/p>
等你試完婚紗,我就打算幫你完成任務的。但現在我后悔了。你既然這么喜歡演,
就在這一個人慢慢演吧?!彼麕е质嫒幔瑥乃磉呑哌^。蘇意綿猛地抓住了他的褲腳。
“顧宴城……我真的會死……而且,我已經懷……”話沒說完,林舒柔突然驚呼一聲,
“哎呀,宴城,我頭好暈,好難受……”顧宴城立刻緊張地將林舒柔打橫抱起。
“我這就帶你去醫(yī)院。”他甩開了蘇意綿的手,快步離去。一股溫熱的液體,
從她身下流了出來。孩子……沒了。蘇意綿忽然大笑起來,笑著笑著,
眼淚就混著血水一起滾落。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,血染紅了婚紗的裙擺,踉蹌著回到了家。
家里,到處都是喜慶的氣球和彩帶?;榧喺找苍缫褤Q成了顧宴城和林舒柔的。所有的一切,
都不屬于她。她的目光,最后落在了墻上那個巨大的紅雙喜字上。那是他們領證那天,
一起掛上去的。蘇意綿緩緩坐在沙發(fā)上,血還在流。她摸著自己的小腹,孩子沒了,
墨墨沒了,所有的牽掛,都沒了?!跋到y(tǒng)?!彼p聲喚出系統(tǒng),“提前結束任務吧。
”【系統(tǒng)提示:距離任務結束還有24小時,宿主確定要提前終止嗎?】“確定。這個任務,
我不做了,他永遠不會說愛我。”孩子沒了,墨墨也不在了,活著……又有什么意義。
【系統(tǒng)提示:是否選擇銷毀尸體?】“不必了?!碧K意綿扯出一抹凄涼的笑,
“就爛在這里好了?!彼従忛]上了眼睛。好累啊。終于,可以休息了。她身下的沙發(fā),
很快被鮮血徹底染紅。而她,再也沒有了呼吸。9把林舒柔送到醫(yī)院,
顧宴城腦子里卻不受控制地,一遍遍回想著蘇意綿滾下樓梯的畫面。那張沾滿鮮血的臉,
像一根毒刺,深深扎進他的心臟,每一次回想,都帶來一陣尖銳的絞痛。他深吸一口氣,
強壓下那股煩躁。她為了那個男人,連尊嚴都不要,也要完成那個狗屁系統(tǒng)任務。
這三年他對她還不夠好嗎?為什么她心里還念著另一個男人?憑什么?!他越想越煩亂,
拿出手機,撥通了特助的電話?!叭ゲ樘K意綿的過去,她接觸的每一個男人我都要知道。
”他要知道讓她這么不顧一切的男人,到底是誰?他們之間發(fā)生過什么?顧宴城完全沒發(fā)覺,
自己翻涌的情緒,是滔天的醋意。掛斷電話,他的思緒又不自覺地飄遠。他想起某個午后,
蘇意綿枕著他的腿,陽光灑在她恬靜的睡顏上,歲月靜好。想到那樣的溫情,他緊繃的唇角,
竟不受控制地勾起一抹繾綣的笑意?!把绯??”一只手忽然蒙住了他的眼睛,
林舒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,“在想什么呢,這么出神?”顧宴城握住那只手,
幾乎是脫口而出:“綿綿,又淘氣……”話音出口,他整個人都僵住了。空氣瞬間凝固。
林舒柔的手,也僵在了半空。他猛地回神,對上林舒柔受傷的眼神?!氨感∪?,
我剛剛走神了?!绷质嫒岬难蹨I一下子就涌了上來,“你是不是愛上她了?宴城,三年了,
陪在你身邊的人是她,你是不是已經不愛我了?”“別胡說!”顧宴城立刻反駁,
“我怎么可能愛上她?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醒過來,我和她只是在演戲,
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?”“可你們假戲真做了不是嗎?”林舒柔質問著,
“你們每天生活在一起,一起旅行,還一起睡……我好害怕,我醒過來,一切都變了。
如果你不愛她,為什么不讓她走?為什么剛剛,你會叫她的名字?”一連串的質問,
讓顧宴城的心猛地一顫。這些問題,他從來沒有想過。他一把將林舒柔抱進懷里。“小柔,
你不要多想。如果我不愛你,怎么會費盡心思讓你醒過來,又怎么會要娶你?
我討厭她還來不及?!彼ψ屪约旱穆曇袈犉饋韴远ā!斑@幾天我一直都站在你這邊,
不是嗎?”顧宴城頓了一下,語氣有些遲疑。“既然你不喜歡她在家,
我今天回去就讓她搬走?!币幌氲教K意綿會徹底離開,他的心口,又莫名地抽痛起來。
林舒柔這才破涕為笑,在他臉上親昵地親了一口。顧宴城轉頭向醫(yī)生詢問林舒柔的身體狀況。
“林小姐沒什么大礙,身體恢復得很好。”“那她為什么會頭暈?”醫(yī)生看了一眼林舒柔,
“按理說不應該,可能……是,沒休息好吧?!绷质嫒嵋婎櫻绯沁€要追問,
眼中閃過一絲慌張,急忙抱住他的胳膊打岔,“宴城,我們蜜月旅行去哪里呀?
”顧宴城的腦海中,倏地閃過蘇意綿亮晶晶的眼睛。她說,她想去大草原,看駿馬奔騰,
看蒼鷹翱翔。他臉上的線條不由自主地柔和下來,笑意浮現,“婚后,我?guī)闳ゴ蟛菰?/p>
”話音剛落,他的心臟猛地一縮,一陣無法形容的劇痛席卷而來。像是生命里最寶貴的東西,
被硬生生剜掉了。那股劇痛讓他瞬間窒息,疼得彎下了腰?!把绯?,你怎么了?
”顧宴城捂著胸口,大口喘 息,腦海里全是蘇意綿那張蒼白染血的臉。她說過,她會死。
這個念頭讓他心臟驟然一緊。他猛地站起身。林舒柔拉住他,“宴城,你別嚇我,
讓醫(yī)生給你看看!”顧宴城卻一把甩開她的手,急匆匆地往外沖。這是他第一次,這樣對她。
林舒柔愣在了原地。顧宴城沖出醫(yī)院,一邊跑一邊給蘇意綿打電話。無人接聽。沖出醫(yī)院,
他坐上車,對著司機急道:“馬上回家!”他必須要立刻就看到她!車開到一半,
卻被死死堵在了路上。顧宴城心急如焚,一遍遍撥著那個號碼,始終無人接聽。
不祥的預感像藤蔓一樣瘋狂地纏繞上他的心臟,勒得他喘不過氣。
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。就在這時,手機響了,是家里的傭人。電話那頭,
傭人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。顧宴城厲聲喝問:“蘇意綿呢?”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,
才傳來一句完整的話,聲音帶著哭腔。“先生……蘇小姐她……”“她死了?!?0死了?
顧宴城腦子嗡的一聲。下一秒,他猛地推開車門,在擁堵的車流中不管不顧地沖了出去。
他不信。蘇意綿怎么會死?她剛剛還活生生地在演戲,為了陷害舒柔不惜從樓梯上滾下去。
她那么有心計,那么會演,怎么可能死!腦海里,蘇意綿抓著他褲腳,
滿臉是血卻固執(zhí)地望著他的樣子,一遍遍地閃現。她說,她會死。顧宴城的心臟被狠狠攥住,
他跑得更快了。一定是他們搞錯了,一定是蘇意綿又在耍什么新花招。“砰!
”他被一輛車的后視鏡狠狠撞倒,膝蓋和手掌在粗糲的地面上擦出一片血肉模糊。
一只鞋飛了出去,他卻渾然不覺,連滾帶爬地站起來,繼續(xù)跌跌撞撞地向前跑。
顧晏城終于跑出了擁堵的路段,渾身狼狽不堪。他攔下一輛車,
司機打開車門正要下車破口大罵。顧宴城卻一把將司機從駕駛座上拖了出來。
他扯下手腕上價值百萬的定制手表,直接扔在司機懷里,自己坐上車,將油門踩到了底。
車子瘋了一般向家的方向沖去。終于,他到了家,傭人們都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站在外面。
顧宴城的手握住門把,卻停住了。這時他才發(fā)覺,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在不受控制地發(fā)抖,
尤其是那只手,抖得幾乎握不住把手。他不敢開門,害怕門后會是自己無法承受的畫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