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連夜飛回來,沖進太平間時連西裝都沒換。
我躲在隔壁的觀察室,通過小窗看著他顫抖的背影。
他站在停尸臺前,久久沒有掀開白布。
“不可能...”他喃喃自語,“她不會就這么...”
當醫(yī)生掀開白布時,裴玄冥的膝蓋重重砸在地上。
他發(fā)出一聲我從未聽過的、野獸般的哀嚎,雙手抓住停尸臺的邊緣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發(fā)白。
“陽秋...陽秋...”他一遍遍呼喚我的名字,聲音支離破碎,“醒醒...求你...”
他撫摸“我”布滿傷疤的臉頰,淚水滴在冰冷的尸體上。
這一幕本該讓我痛快,卻只感到無盡的空虛。
“裴先生,請節(jié)哀?!贬t(yī)生試圖拉他起來,“沈小姐已經(jīng)走了?!?/p>
“滾開!”裴玄冥暴怒地推開醫(yī)生,“她沒死!她不可能死!”
他瘋狂地搖晃著尸體,仿佛這樣就能喚醒“我”。
最后是保安和醫(yī)護人員合力將他拖出了太平間。
我看著他被拖走的背影,那個曾經(jīng)不可一世的男人現(xiàn)在像個瘋子一樣掙扎哭喊。
多么諷刺,他終于表現(xiàn)出對我的在乎,卻是在我“死后”。
夜深人靜時,我悄悄離開了醫(yī)院。
林媽為我準備了假身份證、現(xiàn)金和一輛不起眼的二手車。
我戴上帽子和口罩,遮住滿身傷痕,消失在夜色中。
后視鏡里,醫(yī)院的輪廓漸漸遠去。
我摸了摸口袋里的U盤——那里有我這些天收集的所有證據(jù):裴玄冥的商業(yè)欺詐、蘇云柔的買兇殺人……
“裴玄冥,”我輕聲對后視鏡中的自己說,“游戲才剛開始。”
11.
而此時,裴玄冥站在空蕩蕩的別墅主臥里,手中攥著一枚婚戒。
這枚婚戒還是裴玄冥自己打造的,戒指內刻了一生一世的字。
可惜裴玄冥先變了心,傷了人,如今又來后悔。
“裴總,這是沈小姐...遺物的清單?!敝硇⌒囊硪淼剡f上一份文件,聲音越來越小。
裴玄冥機械地翻看著,其中一張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是沈陽秋的醫(yī)療報告,上面清楚記載著她懷孕的時間。
他的手指顫抖起來。
按照日期推算,那正是他醉酒后,誤把沈陽秋當成蘇云柔的那晚。
當時,他以為沈陽秋在撒謊,可現(xiàn)在……
一個可怕的念頭擊中了他。
裴玄冥沖進書房,打開電腦調取那天的監(jiān)控記錄。
屏幕上顯示“文件已刪除”。
裴玄冥立刻聯(lián)系了公司電腦方面的人。
三小時后,被刪除的監(jiān)控視頻恢復了。
屏幕上的畫面讓他的血液凝固——醉酒的他粗暴地將沈陽秋拉進臥室,而她明顯在抗拒...
“不...這不可能...”裴玄冥捂住嘴,胃部一陣痙攣。
他一直以為,他這一年都沒碰過沈陽秋,所以才那么篤定的認為沈陽秋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種。
可是事實告訴他,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,還污蔑妻子不忠。
接下來,裴玄冥發(fā)現(xiàn)了蘇云柔多次在沈陽秋食物中下藥的證據(jù),找到了被收買的醫(yī)生證詞。
甚至挖出了沈陽秋母親那場“意外”車禍的真相,全是蘇云柔設計的。
“找到她!我不管花多少錢,一定要找到沈陽秋!活要見人,死要見尸!”裴玄冥對私人偵探咆哮。
他拒絕相信沈陽秋已經(jīng)死了。
太平間那具尸體雖然面目全非,但總有些地方不對勁,直覺告訴他,沈陽秋還活著。
所以他去做了DNA對比,果然,那具尸體的DNA對不上。
至于蘇云柔,裴玄冥已經(jīng)看出了她的真面目,所以自然也不會把她放在身邊。
直接將蘇云柔送入了監(jiān)獄,蘇云柔因為買兇殺人的原因,被判了個無期徒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