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軒軒突然拉著我,問道:
“媽媽......軒軒為了你,忍了很久......”
小小的軒軒指著殘腿的傷口:
“這里很疼?!?/p>
又指了指自己的心:
“這里更痛?!?/p>
然后,他癡癡地望著我:“但都沒有看到媽媽哭,來的痛!”
我含著淚笑了。
我們母子倆,都不愿意再自欺欺人地過下去。
一天夜里,顧晏辭的來電讓我清醒。
聽筒里傳來含糊又蠻橫的聲音:
“江晚,你真的不找我?”
“你真傻。醫(yī)生說你心臟不好,生孩子有危險。如煙的孩子,我都會直接記你名下?!?/p>
“她跟以前的那些客戶,沒有分別?!?/p>
“而我......想你了?!?/p>
我直接掛掉電話。
手機屏幕亮起,那個人安排的撤離計劃已經(jīng)進行到第三步。
可天亮?xí)r,兒童房里卻只剩下一雙假肢。
我光著腳要沖出家門,卻被助理攔住。
“柳小姐特別交待,您今天不能出去?!?/p>
我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
這座為我而修的花園別墅。
如今卻成了她人可以任意染指的監(jiān)獄。
我和兒子,
不過是暫住其中的人。
我死死抓住助理的衣領(lǐng),逼問兒子的下落。
許是看我紅了眼,助理帶我來到了顧氏集團的年度會議。
顧晏辭竟然在顧氏年會這種重要場合,手挽著柳如煙出席。
他們天造地設(shè),仿佛才是一對。
而我滿身淚痕,亂發(fā)睡衣的模樣引來紛紛議論。
可我不覺得尷尬。
我只是看著眼前的一幕,為想要看到爸爸而偷偷流淚的兒子不值。
兒子五歲了,顧晏辭從沒帶他出席過任何公共場合。
就連他第一次學(xué)會叫爸爸、第一次吃飯、第一次康復(fù)訓(xùn)練......
顧晏辭都不在。
可今天,他卻公然帶著柳如煙和私生女,站在了顧氏集團年會上。
我的兒子,在他眼里就這么見不得人?
看見我,顧晏辭的眼睛里亮的驚人。
仿佛在等著我像從前一樣,哭著臉求他回家。
他挽著柳如煙的手又緊了一點,故意貼在她的耳邊低語。
但我直接越過他,走到柳如煙面前:
“軒軒在哪里?”
柳如煙嗤的一聲笑了出來:
“姐姐怎么教的孩子?推人就算了,腿殘廢了,還喜歡亂跑?”
周圍人立刻奉承說道:
“如煙的孩子身體倍兒好?!?/p>
“那個殘廢就該在輪椅上呆著,哪都不要去!”
顧晏辭的眉頭緊鎖,應(yīng)該是覺得我們母子又給他丟人了。
可我不在乎!
我只要回我的軒軒。
正要繼續(xù)質(zhì)問柳如煙,我卻被她的鞋子吸引。
軒軒那次車禍意外中,兒童手表拍到了一雙華倫天奴的高跟鞋。
和柳如煙現(xiàn)在穿的一模一樣。
我如墜冰窟。
一個可怕的猜想在腦海中炸開。
柳如煙湊近到我耳邊,笑得情真意切:
“上次那場車禍,沒弄死你兒子真是可惜?!?/p>
“但顧家會要一個腿都沒了的殘廢當(dāng)繼承人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