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送外賣養(yǎng)了老公三年，他卻用我的血汗錢給網(wǎng)紅打賞。直到那天，我推開酒店房門，
看著他跪在別的女人腳邊叫她“主人”。他嫌棄地甩給我一紙離婚協(xié)議：“簽了吧，
你配不上我。”我笑了。他好像忘了——當(dāng)年是誰把他從爛泥里撿回來，
又是誰親手把他捧成上市公司總裁?！?】我又一次凌晨兩點才收工。電動車電量告急，
就像我整個人一樣，只剩下最后一絲虛浮的殼子。爬上老破小的六樓，鑰匙還沒插進(jìn)去，
門就從里面開了。陳銘穿著真絲睡袍，頭發(fā)梳得一絲不茍，身上有股陌生的香水味。
他皺了皺眉，側(cè)身讓我進(jìn)去，好像我是什么沾了灰的垃圾。“怎么這么晚？動靜小點，
我剛敷完面膜?！蔽覜]說話，彎腰換鞋，腰椎疼得讓我吸了口冷氣。
客廳茶幾上擺著空掉的外賣盒，是我昨天給他點的，最便宜的那家黃燜雞。而垃圾桶里，
有一個嶄新的、印著某頂級日料Logo的餐盒。那家店，人均至少一千五。
我一個月風(fēng)里來雨里去，可能都掙不來他一頓飯錢。“明天給我轉(zhuǎn)點錢。”陳銘陷進(jìn)沙發(fā)里，
低頭刷著手機(jī)，屏幕的光映得他臉色很冷，“看中一塊表，三萬八?！蔽覄幼黝D住了，
扶著鞋柜才站穩(wěn)：“上周不是剛給你轉(zhuǎn)了三萬？”“那點錢夠干什么？”他嗤笑一聲，
終于舍得抬起眼皮看我，“李悅，你現(xiàn)在怎么這么斤斤計較？一點大局觀都沒有。”大局觀？
我每天跑十六個小時外賣，晚上還給人家代打游戲練號，
就為了湊夠他“拓展人脈”所需的經(jīng)費(fèi)。這還不夠有大局觀？我看著他。
看著他身上那件比我一個月房租還貴的睡袍，看著他手腕上若隱若現(xiàn)的名表皮帶，
看著他那張被金錢滋養(yǎng)得越發(fā)俊朗，卻也越發(fā)冷漠的臉。突然覺得特別陌生。三年前，
他破產(chǎn)欠了一屁股債，躲在出租屋里喝得爛醉如泥，抓著我的手哭：“悅悅，我完了，
我什么都沒有了……”是我把他拖出來，告訴他“沒事，我養(yǎng)你”。是我一天打三份工，
替他還債，供他吃穿，讓他有時間去學(xué)習(xí)、去重新開始?，F(xiàn)在他說，我沒有大局觀。
喉嚨里涌上一股鐵銹味的哽咽，我硬生生咽了回去。累了，真的累了。
我轉(zhuǎn)身想回那個窄小的雜物間改成的臥室，那才是我的地盤。陳銘卻叫住了我，
語氣帶著一種施舍般的不耐煩：“對了，下周六空出來，帶你去個酒會，見見世面。
別穿你那些地攤貨，丟我的人?！彼舆^來一張卡：“去買身像樣的?！笨湓谖夷_邊。
是我上個月工資卡，副卡在他那里，主卡在我這兒。他用我的錢，給我買衣服，
免得我給他丟人。我彎腰撿起卡，指甲掐進(jìn)掌心，沒吭聲?！?】那場酒會，
我最終還是去了。穿著用自己血汗錢買來的、依舊覺得像是偷來的昂貴禮服。
水晶燈晃得人眼暈，香檳塔折射出虛幻的光。陳銘如魚得水，端著酒杯穿梭在人群里，
跟這個總那個董談笑風(fēng)生，一句一個“項目”、“融資”、“風(fēng)口”。
他早就不是我認(rèn)識的那個，會因為拿到一個小訂單就興奮地抱著我轉(zhuǎn)圈的陳銘了。
我像個誤入豪華片場的臨時演員，手足無措地站在角落，手里的果汁顯得格格不入?！般懜?，
這位是？”一個穿著騷包粉西裝的男人摟著女伴過來，視線在我身上掃了一圈，帶著審視。
陳銘臉上的笑容淡了點，隨意地攬了下我的肩：“哦，我家那位。”“喲，原來是嫂子！
”粉西裝夸張地叫起來，隨即壓低聲音，擠眉弄眼，“銘哥可以啊，家里紅旗不倒，
外面彩旗飄飄？昨晚直播間那個‘小妖精薇薇安’，砸了得有這個數(shù)吧？”他比了個手勢。
陳銘笑罵著推了他一把：“滾蛋，別胡說?！闭Z氣里卻沒有半分否認(rèn)的意思。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薇薇安。那個最近在平臺上火起來的跳舞女主播。陳銘的手機(jī)屏保，
不知道什么時候換成了她的照片。我當(dāng)時問，他只說是平臺推送，看著好玩。
粉西裝和他的女伴嘻嘻哈哈地走了。陳銘松開攬著我的手，抽出紙巾擦了擦，
好像沾了什么臟東西?！澳銊e聽他們瞎說，應(yīng)酬場上的話，當(dāng)不得真?！彼Z氣敷衍，
眼睛卻一直追隨著會場里一個眾星捧月的倩影。那是個很漂亮的女人，一身高定，氣質(zhì)清冷，
身邊圍著好幾個老板模樣的人?！澳鞘钦l？”我問。陳銘眼神熱切：“蘇晚，蘇家大小姐，
我們公司最近想爭取的投資人之一。要是能搭上她，就真的飛黃騰達(dá)了。
”他的語氣里的渴望，幾乎要溢出來。那種渴望，他從未用在我身上過。酒會過半，
我實在憋悶，想到露臺透透氣。剛走近，就聽到壓抑的爭吵聲。是陳銘和蘇晚。
或者不叫爭吵，是陳銘單方面的急切解釋。“晚晚，你聽我說，我跟她早就沒感情了！
她一個送外賣的，粗鄙不堪，怎么跟你比？”“我當(dāng)初落難，是她趁虛而入纏著我，
我心里只有你??！”“你再給我一點時間，我很快就能處理好，一定風(fēng)風(fēng)光光娶你進(jìn)門！
”蘇晚的聲音帶著居高臨下的玩味：“哦？怎么處理？”“離婚！我立刻跟她離婚！
”陳銘語氣急切，“她那種女人，給點錢就能打發(fā)了！只要你點頭，我明天就讓她滾蛋！
”晚風(fēng)吹過來，帶著夏末的涼意，我卻覺得渾身血液都凍僵了。粗鄙不堪。趁虛而入。
給點錢就能打發(fā)。原來在我這里汲取夠養(yǎng)分，翅膀硬了的鳳凰男，
是這么定義他落魄時的“救世主”的。我扶著冰冷的欄桿，看著城市璀璨的燈火，
第一次清楚地意識到——我這三年，喂大了一條毒蛇。它暖和了，復(fù)蘇了，
第一件事就是回頭咬我一口。我悄無聲息地退開，沒有驚動他們?；氐叫鷩痰臅?，
我拿起一杯香檳，一飲而盡。澀口的液體滑過喉嚨，澆滅心里最后一點殘存的火星。陳銘，
蘇晚。你們等著?！?】從酒會回來，陳銘對我愈發(fā)不耐煩。以前還會掩飾一下，
現(xiàn)在連裝都懶得裝。他回家的次數(shù)越來越少，回來也只是拿換洗衣服，或者……問我要錢。
“最近投資了一個新項目，急需一筆錢周轉(zhuǎn)?！彼吭跁块T口，
看著我對著電腦噼里啪啦地替人代練游戲賬號，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飾，“你先給我轉(zhuǎn)十萬。
”我頭也沒抬：“沒錢。”“李悅！”他聲音沉下來，“別給臉不要臉。
我現(xiàn)在正是關(guān)鍵時期，等搭上蘇家這條線，以后有的是你的好處！”好處？
是掃地出門的好處嗎？我停下操作，轉(zhuǎn)過臉看他：“我的錢，不是都給你‘周轉(zhuǎn)’了嗎？
哪里還有十萬？”“你不是還有網(wǎng)貸額度嗎？先用那個套現(xiàn)。”他說得理所當(dāng)然，
“或者找你那些跑外賣的同事借點？你們底層人，別的不多，就是閑錢多，幾百幾千湊一湊，
很快的?！蔽铱粗碇睔鈮训淖炷槪铧c氣笑?！瓣愩?，你是不是忘了，
你現(xiàn)在吃的穿的用的，包括你那個光鮮亮麗的‘陳總’頭銜，
都是我這個‘底層人’幾百幾千湊出來的？”他臉色瞬間變得難看：“你什么意思？翻舊賬？
李悅，我告訴你，沒有我，你一輩子就是個送外賣的！是我給了你一個能投資未來的機(jī)會！
你別不知好歹！”投資未來？投資你和蘇晚的未來嗎？我懶得再跟他爭辯，心涼透了，
反而平靜下來?！耙X沒有。你那么有本事，去找你的蘇大小姐要?！边@句話徹底激怒了他。
他猛地沖過來，一把掀翻我的筆記本電腦：“你他媽再說一遍！”屏幕摔在地上，瞬間黑屏。
里面還有我熬了幾個通宵快要打完的單子。我看著黑掉的屏幕，沒動，也沒哭鬧。
只是慢慢抬起頭，看著他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。“陳銘，我們離婚吧?！彼蹲×耍?/p>
似乎沒料到我會先提出來。隨即，他臉上露出一種混合著羞辱和暴怒的神情。“你想離？
”他冷笑，“行??！凈身出戶！你現(xiàn)在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，休想帶走一分一毫！”“好啊。
”我答應(yīng)得異常痛快，“只要你點頭，我馬上簽字?！蔽业乃旆炊屗鹆艘尚摹?/p>
他瞇著眼打量我，試圖從我臉上找出一點演戲的痕跡?！袄類偅闼Ｊ裁椿ㄕ?？
”“沒什么花招?！蔽覐澭?，撿起摔壞的電腦，“就是覺得，這冤大頭當(dāng)?shù)猛]意思的。
”他狐疑地看著我，顯然不信。但急于擺脫我去攀高枝的念頭占了上風(fēng)。
他拿出手機(jī)：“你等著，我讓律師擬協(xié)議！誰不離誰是孫子！”他走到陽臺去打電話，
語氣興奮又急促，仿佛不是要處理一段婚姻，而是終于要甩掉一塊粘在鞋底的口香糖。
我拿出備用手機(jī)，發(fā)了一條短信出去：「計劃開始?！埂?】陳銘的離婚協(xié)議來得很快。
條款苛刻得像是對待階級敵人?；楹筘敭a(chǎn)全部歸他，美其名曰是他“創(chuàng)業(yè)所得”，與我無關(guān)。
甚至，他還要我分擔(dān)他“創(chuàng)業(yè)”期間的一部分“共同債務(wù)”。我看著那份協(xié)議，只覺得諷刺。
這三年，他所有所謂的“創(chuàng)業(yè)資金”，哪一分不是我起早貪黑送外賣、代練游戲掙來的？
如今，這些都成了他的個人財產(chǎn)。而我，不僅一無所有，還倒欠他錢？“簽字吧。
”他坐在我對面，西裝革履，意氣風(fēng)發(fā)，手指不耐煩地敲著桌面，“簽了字，我們兩清。
”“兩清？”我慢慢重復(fù)著這兩個字，拿起筆，“好啊?！惫P尖即將落在紙面上的那一刻，
我的手機(jī)響了。是鬧鐘。我按掉鬧鐘，略帶歉意地對他笑笑：“不好意思，接個單子，
快超時了，罰不起。”陳銘的表情像是吞了蒼蠅：“李悅！你耍我？！”“十分鐘。
”我拿起頭盔和外賣箱，“送完這單就回來簽字。畢竟，以后得靠這個還你的‘債’了。
”我無視他鐵青的臉色，快步?jīng)_下樓。騎上我的小電動車，匯入車流。但我去的地方，
不是手機(jī)上的目的地。而是市中心最高檔的那家星級酒店。一路上，風(fēng)刮在臉上，又冷又疼。
可我心里卻燒著一把火。剛才出門前，我放在客廳裝飾畫里的微型攝像頭，連上了我的手機(jī)。
此刻，陳銘正志得意滿地哼著歌，打電話給蘇晚匯報喜訊?！巴硗?，解決了！
那女人同意凈身出戶了！對，一分錢沒要……放心吧，她那種蠢貨，
隨便哄哄嚇唬嚇唬就聽話了……晚上慶祝一下？好啊，老地方見？”他的每一個字，
都清晰地傳進(jìn)我的耳朵。像一把鈍刀，反復(fù)切割我已經(jīng)麻木的神經(jīng)。老地方。我知道是哪里。
這半年，他無數(shù)次以“應(yīng)酬”、“開會”為借口夜不歸宿。我每次給他訂的酒店，
都是那一間。用我的錢，開房，和別的女人上床。電動車停在酒店后門。我摘下頭盔，
脫掉外賣服，里面是一身酒店保潔員的制服。提前準(zhǔn)備好的。我壓低帽檐，推著清潔車，
從員工通道順利進(jìn)入酒店。心臟在胸腔里跳得厲害。不是緊張，是興奮。
一種即將親手撕碎虛假幻象的興奮。站在那扇熟悉的房門前，我深吸一口氣，刷了房卡。
“滴——”的一聲，門開了。里面的景象，也毫無保留地呈現(xiàn)在我眼前。
【5】地毯上散落著男士西裝褲和女士內(nèi)衣?？諝庵袕浡鹉伒南戕购颓橛奈兜?。
臥室的門沒關(guān)嚴(yán)，里面的聲音清晰可聞。是陳銘，
在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、諂媚到令人作嘔的語氣說話?！巴硗?，我的女王……你放心，
臉婆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簽字了……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……”然后是蘇晚慵懶的輕笑：“算你識相。
不過，你那個老婆，就這么輕易同意了？沒鬧？”“她敢鬧什么？一個送外賣的，
我能娶她都是她祖墳冒青煙了！現(xiàn)在我要離婚，她難道還有臉纏著不成？”“也是。
”蘇晚語氣輕蔑，“底層女人，最大的本事就是忍。說不定還做著等你回心轉(zhuǎn)意的夢呢。
”“回心轉(zhuǎn)意？呵，我看見她都倒胃口！哪像晚晚你，
又香又軟……”接著是一些不堪入耳的淫聲浪語。我站在客廳中央，拿著手機(jī)，
冷靜地錄著音。甚至還有閑心打量了一下房間。床頭柜上，放著一瓶喝了一半的紅酒，
旁邊是兩只高腳杯。那紅酒，是我上次過生日時，舍不得買的那一款。
陳銘當(dāng)時說：“這么貴的東西，不是我們這種普通人消費(fèi)的。”原來，不是消費(fèi)不起，
是覺得我不配。里面的動靜越來越大。我慢慢走過去，抬手，敲了敲臥室的門。
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。陳銘警惕又惱怒地問：“誰？！”“客房服務(wù)?！蔽覊旱吐曇?。
“不需要！滾出去！”我沒滾。而是直接推開了門。門內(nèi)的兩個人瞬間僵住。陳銘赤著上身，
跪在床上，正給只裹著一條浴巾的蘇晚按摩肩膀。那姿態(tài)，卑微得像條狗。他看到我，
臉上的表情從錯愕到震驚，再到驚恐，最后化為暴怒?！袄類偅?！你怎么進(jìn)來的！滾出去！
”他慌亂地想抓東西遮羞，又想沖過來把我推出去。蘇晚先是嚇了一跳，隨即恢復(fù)鎮(zhèn)定，
甚至帶著點看好戲的嘲弄，拉了拉浴巾，遮住胸口?！皢?，正主找上門了？
”她打量著我身上的保潔制服，眼神像在看陰溝里的老鼠，“怎么，送外賣不夠，
還來兼職保潔？掙那么多錢，是打算攢起來買回陳銘的心嗎？”刻薄的嘲笑聲，
在房間里格外刺耳。陳銘臉色一陣青一陣白，抓起一個枕頭就砸向我：“聽見沒有！滾！
別在這里丟人現(xiàn)眼！”我沒躲。枕頭軟綿綿地砸在我身上，掉在地上。我看著他，
看著這個我曾經(jīng)掏心掏肺愛過的男人，看著他現(xiàn)在這副卑賤又丑陋的嘴臉。
心里最后那點不甘和痛楚，突然就煙消云散了。只剩下徹底的惡心。我舉起手機(jī)，對著他們，
按下錄像鍵。“別停啊。”我聲音平靜得可怕，“繼續(xù)。讓大家都看看，
蘇家大小姐和她的舔狗，私下玩得有多開。”陳銘徹底慌了，
跳下床想搶我手機(jī)：“你他媽瘋了！快刪掉！”蘇晚也變了臉色，厲聲道：“李悅！
你想干什么！把手機(jī)放下！信不信我讓你在海城混不下去！”我后退一步，避開陳銘的手，
鏡頭穩(wěn)穩(wěn)地對準(zhǔn)他們?！疤K大小姐好大的威風(fēng)?！蔽倚α诵?，“搶別人老公的時候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