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“滾,從此以后我兩毫無瓜葛。”
顧天成冷著臉,將面前的辦公桌狠狠一拍,指著門口的方向厲聲對我說著。
“顧天成,這么多年,從剛剛創(chuàng)業(yè)到如今?!?/p>
“我陪你吃過泡面,啃過饅頭,幫助你將公司一步步做到現(xiàn)在,你就是這樣對我嗎?”
此時此刻,我心中無比的難受。
他明明答應過我,在公司上市的那一天,便是我們結(jié)婚的時候。
如今,公司即將上市,他卻將我一腳踹開。
我不明白,他為什么突然對我這樣。
要知道,我和他自幼相識,可以說是青梅竹馬。
大學更是在同一所大學。
大學期間我們二人相戀,是同學眼中羨慕的情侶。
畢業(yè)后,我陪著他創(chuàng)業(yè)。
因為我專業(yè)知識的緣故,才使得公司一次次度過難關(guān)。
可以說,要不是我,公司早就支撐不下去了。
要不是我,公司也不會在短短七年的時間便即將上市。
在得到公司即將上市消息的第一時間,我便憧憬著我們的未來。
我馬不停蹄的來辦公室找他,可迎來的便是他無情的一盆冷水潑來。
我心中萬分的委屈,近乎嘶喊著質(zhì)問著他。
本想著顧天成還念有舊情。
可不料,他對于我的眼淚根本視而不見。
我有些懷疑,這還是那個將我捧在手心中的顧天成嗎?
“張艷,你別在這死皮賴臉的纏著我,我說了,我已經(jīng)不愛你了......”
顧天成依舊冷著臉。
“顧天成,你別忘了,公司也有我的一半?!?/p>
“張艷,你搞清楚,公司在我的名下,和你毫無關(guān)系。”
聽著顧天成的話,我這才想起,我名下并沒有公司絲毫的股份。
在公司剛剛成立時,顧天成曾說過給我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。
可當時的我以為顧天成對我不離不棄。
我的自然便是他的,故而并沒有要任何的股份。
一直以來,我都以副總的身份支持和幫助著他。
甚至工資我都不曾拿過。
“顧天成,就算如此,可我還是公司的副總?!?/p>
也許,顧天成只是一時煩躁才這么對我說的。
留下一句話后,我徑直朝著門外走去。
這個時候,我和他都需要冷靜冷靜。
我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。
剛走到門口,便被顧天成的秘書王欣攔住。
“不好意思,顧總交待了,閑雜人等禁止進入副總辦公室?!?/p>
閑雜人等?我什么時候變成閑雜人等了?
我覺得又好氣又好笑。
可轉(zhuǎn)念一想,這肯定是顧天成的安排。
“王欣,請你注意自己的身份,我還是這里的副總?!?/p>
心中有著怒意的我,陰沉著臉,語氣不佳的對王欣說著。
本以為王欣會顧及自己的身份,可她卻一副絲毫不在意的樣子。
雙臂抱在胸前,很是囂張的看著我。
“張艷,你以為你是誰?是顧總的未婚妻嗎?”
“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,以顧總的身份,又怎么會喜歡你這樣的黃臉婆......”
“我和他的關(guān)系,還輪不到你評頭論足,你不過是他的秘書,你以為你又是誰?”
我氣的全身發(fā)抖,怒視著王欣。
“給我閃開?!?/p>
我試著將王欣推開。
“啪......”
可王欣卻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臉上。
這一巴掌打的我是措手不及,我沒有想到平日對我畢恭畢敬的王欣會如此。
“你,你敢打我?”
“打你又如何?我告訴你,你已經(jīng)被顧總辭退了?!?/p>
“識相點趕緊滾,不然我叫保安將你趕出去。”
看著王欣那囂張跋扈的模樣,我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。
我不恨王欣,我只是恨顧天成。
想不到他能如此的絕情。
在王欣不屑的注視下,我再次折返回顧天成的辦公室。
我打算找顧天成問個明白,我倒要看看他是否真的如此絕情。
可到了辦公室之后,卻發(fā)現(xiàn)顧天成已經(jīng)離開公司回家。
心有不甘決定回家去問個明白。
路過公司各個員工,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十分怪異。
那目光中有著嘲諷,有著幸災樂禍。
而王欣就站在公司門口。
我看得出,公司其他人看她的眼神也變了。
以前其他人對王欣只是普通的同事態(tài)度。
可今日,他們眼神中卻多了一份敬畏。
難道顧天成和王欣搞在了一起?
否則,就算有著顧天成的命令,王欣也不敢對我如此這般。
心中有著諸多的疑問,我一定要找顧天成問個明白。
我像逃一般的逃出了公司。
回到我和顧天成一年前剛買的新家中。
剛剛進門,便發(fā)現(xiàn)保姆手中拿著行李箱站在門口。
“夫,夫人......”
看著欲言又止的保姆,再看看她手中的行李箱。
我大概明白了。
原來,顧天成早早回家,是在為我收拾行李。
身體顫抖著向后退了兩步。
腦袋甚至有些發(fā)暈的我差點站立不穩(wěn)。
要不是靠在了身后的墻,我估計都要急火攻心暈倒過去。
依靠著墻,我眼淚開始止不住的在眼中打轉(zhuǎn)。
而顧天成就那般悠哉悠哉的坐在沙發(fā)上看著報紙。
自始至終,他就好像沒看到我一樣。
我知道,顧天成是下定了決心要趕我走。
也許,就像王欣說的一樣。
顧天成如今身價不一般了,開始嫌棄我這黃臉婆了。
其實,我也算不得黃臉婆。
盡管這些年奔波勞累,可在兩年前公司有了起色后,我也是注重保養(yǎng)的。
只是與那些小年輕比起來,我還是差了點。
“顧天成,你當真如此狠心嗎?”
我聲音有些顫抖著對顧天成說著。
“我說過,你我再毫無瓜葛,更何況,現(xiàn)在的你覺得還能配上我嗎?”
顧天成戲虐的看著我,就好像看著一個被遺棄的玩具一般。
我心如死灰,心中反復問著自己顧天成為什么會變成這樣。
“劉姨,送客,記住,有關(guān)她的東西,家中一旦發(fā)現(xiàn),你便也可以走了......”
顧天成說完,頭也不回的離開。
保姆為難的看著我。
平日里我對劉姨就好像是自己的親姨一般,她也不忍心趕我走。
可劉姨又確實需要這份工作。
一時間,她有些左右為難。
我也不想再讓劉姨為難,提起行李箱,我轉(zhuǎn)頭便走了出去。
剛剛走到外面,天空中開始電閃雷鳴。
看來是要下雨。
我回身準備去家里拿個傘。
可剛轉(zhuǎn)身,便感到有什么東西從身后,砸到了我眼前。
大雨也是適時的傾瀉而下。
一瞬間,雨水模糊了我的視線,眼睛好一會無法聚焦。
我費力看了半天,才看清雨水地里的東西。
那是一雙拖鞋,準確的說是情侶拖鞋。
而另一雙拖鞋的主人,正是顧天成。
顧天成本就是那種直男,不太懂得浪漫。
記得他送我拖鞋的時候,還是讓保姆轉(zhuǎn)交給我的。
此刻鞋子被丟進雨水地里,混雜著污漬,很快變得臟濘不堪。
不剩下半點原來的模樣。
跟我一般,如同被這個世界丟棄。
“劉姨,我不想再說第三遍?!?/p>
“跟她有關(guān)的任何東西,能丟的丟,能燒的燒,我不允許家中再有她的任何東西?!?/p>
之后,我更是聽到了顧天成那暴躁的聲音。
大雨順著我的頭發(fā)、臉頰,再滴落在地。
我控制不住的情緒在雨中歇斯底里的嘶喊著。
滿臉的淚水混雜著雨水流下。
我沒回頭。
咽下眼底的酸澀,我走上了門口的出租車。
剛創(chuàng)業(yè)時,我和顧天成租著一個小房子。
慢慢的,等公司起來后,我兩才搬了家。
現(xiàn)在的家,可以說已經(jīng)是我們第三次搬家了。
可為了懷念曾經(jīng)在一起打拼的日子。
我兩將第一次租的小房子買了下來。
并且還安排保姆時不時的去打掃衛(wèi)生。
可以說,那是承載著我和他所有記憶的地方。
我打車過去,再按響門鈴。
保姆今天剛好過來打掃衛(wèi)生,很快開門,卻杵在門口。
我渾身濕透,手邊是碩大一個行李箱。
今天天氣本就陰沉沉的,又淋了場雨,身上難免感到有些發(fā)冷。
我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:“阿姨,讓讓,我要進去?!?/p>
保姆僵站在門口,神色很是局促:“夫,夫人,顧......顧總交代,說不讓您回來?!?/p>
我拎行李箱的手一頓,抬眸。
看向不安到埋低了頭的保姆,才確定不是我聽錯了。
我有些無法理解,說道:“這房子,是我的?!?/p>
保姆聞言將頭低的更低。
“夫,夫人,昨天這房子的戶主已經(jīng)是顧總的了?!?/p>
我愣了一瞬,腦海中猛然想到昨天顧天成讓我簽的那份文件。
不出意外,那份文件中應該參雜著有關(guān)房屋轉(zhuǎn)讓的合同。
可笑我太信任顧天成,根本沒有去細細去看。
如今,我可謂算得上是真正的凈身出戶。
晃了晃腦袋,我差點笑出聲來。
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笑這世態(tài)炎涼還是在笑我自己傻。
過了幾秒鐘,我依舊不可置信的看著保姆問道:“這是他的意思?”
保姆惶恐地不再開口,算是默認了。
樓道盡頭的窗戶沒關(guān)。
有冷風吹過來,吹得我的腦子嗡嗡作響。
我視線不知怎么有些模糊。
點了點頭,拖著行李箱回身離開。
在走下第一節(jié)樓梯的時候,還是沒有忍住,笑出了聲。
我沒想哭的,可眼淚還是砸到了手背上。
沒想到顧天成真的如此絕情,連我們最后的小窩都收了回去。
本以為我們來這大城市相依為命,除了彼此,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。
現(xiàn)在看來,世事原來都是沒有“絕對”二字的。
我渾渾噩噩的朝著樓下走去。
一個不注意。
腳下一滑,整個人連同行李箱從樓梯摔了下去。
我掙扎著想要自己站起來。
也不知為何,平常堅強的我此刻卻怎么也爬不起來。
視線也是逐漸的模糊。
漸漸的,我整個人昏迷了過去。
可能是因為這世間的冷漠和絕情。
我已經(jīng)沒有了活下去的欲望,整個人就平躺在地上。
緩緩閉上眼睛徹底昏迷了過去。
等到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,周圍白茫茫一片。
看來是有人將我送到了醫(yī)院。
不出意外,送我來醫(yī)院的應該是保姆才是。
畢竟,我再也想不到其他任何人了。
在左手處,正插著輸液管。
醫(yī)生在這時也是走了進來,他手中拿著化驗單。
“張女士是吧?”
我輕輕的點點頭,并沒有說什么。
“恭喜你,你懷孕了?!?/p>
“不過,你丈夫呢?要知道,你剛才那一摔,差點將孩子摔沒了?!?/p>
懷,懷孕?
這本是個令我欣喜萬分的消息。
可現(xiàn)在的我根本高興不起來。
至于醫(yī)生口中的“丈夫”,他已經(jīng)拋棄了我和孩子。
“他,他在外地打工,我會告知他的,謝謝你了醫(yī)生?!?/p>
臉上強行擠出一絲笑容,我對醫(yī)生說著。
“那等這瓶液輸完,觀察觀察?!?/p>
“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出院了,回家后要多注意休息?!?/p>
醫(yī)生說完便轉(zhuǎn)身離開了病房。
回家?我哪里還有家?
我自嘲的笑了笑,淚水不爭氣的又流淌而下。
一只手撫摸著肚子,另一只手打開了手機。
看著手機上顧天成的電話,我在考慮要不要將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他。
就在我猶豫之際,手中的電話響了起來。
電話正是顧天成打來的。
難道保姆告訴了他我滾下樓梯的事,他特意打電話來關(guān)心我?
心中安慰著自己,我緩緩接通了電話。
可不等我開口將懷孕的事情告訴他。
電話那頭卻率先傳來了那道冷漠的聲音。
“打錯了。”
打,打錯了?
我知道顧天成給我的手機備注是什么。
那是我親自用他手機改的備注。
清楚的知道,他手機中有關(guān)我的備注是“寶貝”二字。
如此這般還能打錯,莫非他心中還有著別的寶貝?
又或者說,我白天的猜想并無錯誤。
正如王欣所言,他喜歡上了更年輕的女子?
想到這里,我心中不禁疼痛起來。
就在我疑惑且痛心之際,電話中又傳來了女子嬉笑的聲音。
“都說了不要都備注‘寶貝’,活該你打錯?!?/p>
“哎,別打了,找到了,手機掉沙發(fā)縫里了。”
果,果真有其她的女孩?
只是,這聲音為何會如此的熟悉?
我傻傻的坐在那里。
盡管早就心中有了準備,可當聽到女孩聲音的那一刻,我卻好似剛剛知道一般。
尤其是顧天成接下來的話,那宛如晴天霹靂一般直擊我的大腦和心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