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年能嘗出她煲湯用的是自來水還是礦泉水。魚鰓在夕陽里泛著金屬光澤時，

程晏晏正往左手疤痕上涂遮瑕膏?；瘖y鏡旁擺著沈確留下的便簽，

鋼筆字力透紙背：【不要胡蘿卜，不吃動物內(nèi)臟，忌口茴香】。她嗤笑著把紙條扔進灶臺，

火苗"騰"地躥高——全tm是瞎扯，這人明明最愛吃她做的九轉(zhuǎn)大腸。

"老板娘..."阿強表妹小圓舉著卷發(fā)棒的手在抖，"您這疤遮不住啊。

"程晏晏盯著鏡子里泛紅的月牙形疤痕。半年前沈棠的公寓起火，她徒手去抓滾燙的門把時，

怎么沒想到這疤會成為今日的破綻？"算了。"她抓起深藍色廚師服套上，

立領(lǐng)剛好能遮住半邊臉。"你去前廳盯著直播的，別讓他們拍后廚。"七點整，風鈴沒響。

沈確是從后門進來的，手里居然拎著個超市塑料袋。

程晏晏差點切到手指——沈氏集團總裁拎塑料袋？這畫面比企鵝穿羽絨服還離譜。"食材。

"他把袋子放在案板上，里面整齊碼著六枚雞蛋，"農(nóng)場直供，可溯源。

"程晏晏捏起枚雞蛋，燈光下蛋殼泛著淡淡的青。

這種雞蛋她只見過一次——在程家退婚宴的早餐桌上，沈確當時說："連溏心蛋都煮不好。

""沈總。"她故意讓雞蛋在指間轉(zhuǎn)了個圈，"我這可是'三無'黑作坊。"沈確突然伸手，

指尖在距她左頰一厘米處停住："面粉。"程晏晏后知后覺摸到臉上的粉末。

沈確已經(jīng)轉(zhuǎn)身去洗手，袖扣折射的光斑在天花板上跳動。她突然發(fā)現(xiàn)他今天沒戴領(lǐng)帶夾，

襯衫最上面那顆扣子松著，露出一小片蒼白的鎖骨。"開胃菜。"她端出青瓷碗，

琥珀色的湯里沉著三顆魚丸，"潮州手打魚羹。"沈確的筷子尖在湯面頓住。

程晏晏心跳加速——當年她第一次為沈家宴會做這道菜，

沈確當著所有人面說魚丸少打了三分鐘?，F(xiàn)在碗里這三顆，不多不少正好欠三分鐘火候。

"刀工進步了。"沈確突然說。湯匙擦過程晏晏的指尖。她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手在抖，

熱湯在碗沿晃出細小的漣漪。前廳突然傳來小圓的尖叫，接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