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掃過操作臺上狼藉的魚片、糊掉的牛排、冒煙的醬鍋，

最后定格在捂著手、一臉驚恐和狼狽的程諾身上。時間仿佛凝固了。

整個廚房的喧囂似乎都被這恐怖的低溫凍結(jié)。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沈硯會爆發(fā)出雷霆之怒時，

他卻只是極其緩慢地、用他那冷冽如冰珠的聲音，一字一句地砸下審判：“廢物。

”“滾出去?！眱蓚€詞。比之前的“沒興趣”更短，卻蘊含著千鈞的鄙夷和驅(qū)逐。

程諾如遭雷擊，臉色慘白如紙，身體晃了晃，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倒。

巨大的羞恥和恐懼讓他再也無法站立，捂著手，踉踉蹌蹌、失魂落魄地沖出了廚房，

連慘叫都忘了。陳默嚇得瑟瑟發(fā)抖，連呼吸都忘了。顧嶼和溫言這邊。

與修羅場中心的冰火兩重天形成慘烈對比的，

是廚房最角落、靠近巨大雙槽洗碗池的操作臺區(qū)域。這里是顧嶼和溫言的“后勤保障部”。

溫言，就是那位頭頂頂著【35（好奇/謹慎）】標簽的獨立畫家。他氣質(zhì)清冷，話很少，

穿著簡單的亞麻襯衫，正安靜地整理著旁邊收納箱里雜亂的廚具和調(diào)料瓶。他的動作不快，

但很細致，帶著一種藝術(shù)家的專注，將瓶瓶罐罐按高矮、顏色、用途分門別類擺放整齊，

像在布置一個靜物寫生臺。而顧嶼，則牢牢占據(jù)著他的“安全區(qū)”——洗碗池！

巨大的水流聲和泡沫是他最好的掩護。他正慢悠悠地清洗著一籃子圣女果。動作確實不快，

甚至可以說有點懶散。他打開水龍頭，水流調(diào)得適中，不急不緩。他拿起一顆鮮紅的圣女果，

放在水流下，用指腹極其細致地、輕輕地揉搓掉表面的灰塵和可能殘留的蒂痕。搓干凈一顆，

就放進旁邊一個干凈的、墊著廚房紙的瀝水籃里。然后再拿起下一顆。不急不躁，不緊不慢。

沒有程諾那種咋咋呼呼的“表演欲”，也沒有沈硯那種鋒芒畢露的高效。

只有一種近乎麻木的、按部就班的……流水線作業(yè)感。

洗好的圣女果在瀝水籃里漸漸堆成一小堆，每一顆都紅艷欲滴，表皮光潔，水珠晶瑩。

溫言整理好手頭的一箱調(diào)料，直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