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這個問題把周振邦問得一愣。他離家打仗多年，四九城的變化不小，

具體位置還真有點模糊了。他皺著眉回憶了一下，不太確定地指了個方向：“嘖，

大概方位在那邊兒！實在不行，鼻子底下不是有嘴嗎？問！開車走！”何衛(wèi)國不再多言，

順著周振邦指的大致方向開去。路上又問了兩次行人，大約二十多分鐘后，

他們總算找到了掛著東城區(qū)勞動局牌子的地方。車子剛停穩(wěn)，周振邦就開門下車，

對何衛(wèi)國說：“你自己先進去辦手續(xù)。我去找老張喝口茶。”他口中的老張，

就是這勞動局的局長張建昌。何衛(wèi)國會意地點點頭。領導們之間的敘舊，

他一個小兵自然不便摻和。他整理了一下衣領，拿著檔案袋，獨自走進了勞動局的大門。

大廳里人不多，顯得有些空曠。何衛(wèi)國找到辦理轉業(yè)安置的窗口，

里面坐著個三十多歲、穿著藍布中山裝的男人，正百無聊賴地翻著報紙。何衛(wèi)國走上前，

將自己的《士兵退役證明書》遞了進去，客氣地說：“同志，您好，我來辦理工作安置。

”那辦事員懶洋洋地接過文件，掃了一眼，看到汽車營、駕駛員幾個字時，

眉毛才抬了抬：“喲，駕駛員??？”他語氣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：“這年頭，

方向盤可是金飯碗，人人眼饞的好活兒！”何衛(wèi)國謙和地笑了笑：“同志您抬舉了，

就是開車的。”辦事員沒接話，自顧自從兜里摸出根煙點上，深深吸了一口，

然后用夾著煙的手指隨意地朝旁邊墻上掛著的《崗位公示欄》點了點：“不過嘛，

現(xiàn)在幾個大廠的運輸隊都塞滿了，沒空位?！彼鲁鲆豢跓熑?，

慢悠悠地翻著桌上的本子：“喏，這兒倒是有個崗——京西礦務局，缺拉煤工。

”“月薪三十四塊，去不去？去就按手印，立馬給你開介紹信?！比サV務局……拉煤？

何衛(wèi)國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，眉頭緊緊鎖了起來。他預想過各種可能，

去肉聯(lián)廠當司機、去機關單位開車，甚至實在不行去軋鋼廠這些單位也行。可萬萬沒想到，

直接給安排去礦上拉煤。這跟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