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蔣硯笠被我問得悶不做聲。
直到過了半晌,才緩緩開口道:
“我在你休息室待了六天,好像又重新認識了你一遍。”
“助理說,你走到今天很不容易。你是被寄養(yǎng)在沈老夫人的宅子里的,父親早逝,母親病重。養(yǎng)了沒幾年,老夫人也去了。就把你一個放在國外,慢慢地活?!?/p>
他抬起頭,紅了眼眶:
“離婚那天,我的右腿撞到了椅子上。當時覺得疼一陣也就沒事了,今天發(fā)現(xiàn)那一塊已經(jīng)青紫了。”
“未央,總有些事情我要延遲很久,才會覺得疼痛?!?/p>
我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。
釋然地笑了笑,并沒有在意:
“沒事,都過去了?!?/p>
掃了一眼桌面上蔣硯笠在震動的手機,提醒道:
“林南喬的電話。你該去接她了。”
我親身,送客的意味很明顯。
蔣硯笠走后,我的生活又回到了從前的軌道上,偶爾聽著圈子里的八卦調(diào)劑,再看看有沒有好的風(fēng)投項目。
離婚后,林南喬終于能和蔣硯笠正大光明地走在一起。
不知道是因為上次的事讓蔣硯笠心生芥蒂,還是什么其他原因。
蔣硯笠總覺得和林南喬在一起的快樂在消退。
白粥失去了滋味,看午夜場最便宜的電影也再沒了當初的那種新奇,就連當初和林南喬約定好的自釀酒,嘗起來也泛著不易察覺的苦。
“硯笠,你是不是還在為上次的事情生氣。我知道我做的不對,要不是趙律說沈小姐不希望再見到我。我也會向她當面道歉?!?/p>
“你不是說都過去了嗎?”
“怎么,怎么......”
林南喬抱著蔣硯笠的腰,忍不住地開始低聲哭泣。
埋怨道:
“我知道,我沒有沈未央那種顯赫的家室,她一出生就是沈家大小姐,頂著萬千光環(huán)。稍微一努力,就是我這一輩子達不到的起點?!?/p>
“我只有一個當保姆的媽媽,酗酒的爸爸和你了?!?/p>
“硯笠,我是真的很想和你有個家?!?/p>
林南喬勾住蔣硯笠的脖子,下意識想要吻了上去。
蔣硯笠卻下意識地別過臉。
林南喬更加崩潰,哭得肝腸寸斷:
“你......你嫌棄我嗎?”
蔣硯笠終究還是心軟,安撫道:
“我只是有些累了。”
“你好好休息,回頭我?guī)闳ヒ娢覌尅!?/p>
丟下敷衍一樣的話,蔣硯笠落荒而逃。
臥室里,林南喬擦干了淚,野心勃勃地透著窗戶看向不遠處的蔣氏大樓。
耐不住林南喬的軟磨硬泡。
蔣硯笠終于還是帶林南喬回家見了父母。
要是豪門之間正常的離婚結(jié)婚就算了,偏偏還是為了一個保姆的女兒鬧成這樣。蔣母全程都是黑著臉的,連杯茶都沒讓人上。
林南喬拎著滿手的禮物,諂媚地笑著:
“阿姨,我知道你之前對我是有點誤會。”
“但是只要我們好好相處,你會發(fā)現(xiàn)我的好的。”
蔣母冷哼一聲。
“當初為了出國能舍棄我兒子,現(xiàn)在為了鬧離婚再誣陷未央。一個進過拘留所的人,我對你可是沒有什么誤會的成分在。”
“什么一碗白粥。硯笠有胃病,你給他煮白粥。這不是害他嗎?還有什么吃打折的火鍋,吃到急性腸胃炎。吃路邊攤的麻辣燙,拉肚子?!?/p>
“算了,現(xiàn)在婚嫁自由。你非要要嫁給我兒子,可以。”
蔣母從身側(cè)拿出兩份婚前協(xié)議,說道:
“把協(xié)議簽了?!?/p>
“只領(lǐng)證,不辦婚禮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