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那張嶄新的購買發(fā)票往前推了推:“喏,新縫紉機,下午就送到福利院去。麻煩您安排人接收一下?!?/p>
辦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靜。
王主任猛地拿起那張發(fā)票,湊到眼前,手指因為激動微微顫抖。
“這……招娣!你真舍得捐?光縫紉機票就不好弄啊!”王主任的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,充滿了巨大的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狂喜。
“我結(jié)婚的時候都沒舍得買臺縫紉機!”
我知道福利院那臺老掉牙的縫紉機,一直是她的心病,申請了多少次經(jīng)費都沒批下來。
想募集捐款,可都說福利院全是女孩,穿那么好有什么用,一分錢都不會捐。
這臺縫紉機,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了。
“好孩子,就沖你這覺悟,就不可能是李金花說的什么壞分子!”王主任下了決斷。
李金花的臉,唰的一下褪盡了血色,變得慘白如紙。
她死死地盯著那張發(fā)票,眼珠子像是要從眼眶里凸出來,嘴巴無意識地張著。
我看著那張寫滿“怎么可能”的臉,心里憋著的氣,終于吐了出來。
我對王主任笑了笑:“嗯,給孩子們用,值了?!?/p>
回到家后,我不想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李金花,便直接回了閣樓,忙完便睡下了。
“嘩啦——”
朦朧間,一盆刺骨的冰水當頭澆下,我猛地從床上彈起來。
還沒看清人影,就聽見“啪嗒”一聲,有人打開了手電筒的強光直射我眼睛。
“死丫頭,把存折交出來!”陳建國舉著搟面杖,壓在了我的脖子上。
李金花舉著菜刀站在他身后,眼神活像電影里的惡鬼。
“什么存折?”剛被澆醒的我有點懵,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。
“我今天看得清清楚楚的!那個有五萬的存折!快交出來!”說著,李金花就開始撕扯我的衣服。
我抹了把臉上的水,突然摸到枕邊的辣椒粉。
冷笑一聲:“行啊,咱們?nèi)ヅ沙觥?/p>
“啪!”搟面杖狠狠砸在我左肩,我疼得眼前一黑,反手就把辣椒粉揚了出去,紅色煙霧瞬間在強光里炸開。
“??!我的眼睛!”陳建國捂著臉慘叫,踉蹌著撞翻了五斗柜。
二叔給我留下的瓷觀音“咣當”砸在地上,碎片飛濺。
“小賤人找死!”李金花舉著菜刀撲上來,我抓起暖水瓶就砸。
“砰”的一聲巨響,開水在她腳邊炸開,燙得她跳起來撞到頭頂?shù)牡鯚簟?/p>
我趁機跳下床,卻被陳建國一把拽住腳踝。
他眼睛腫得像桃子,鼻涕眼淚糊了一臉:“把錢…咳咳…交出來…”
“交你祖宗!”我一腳踹在他褲襠上,他頓時蝦米似的蜷縮起來。
李金花終于扯掉床單,菜刀朝著我的臉就飛了過來,擦著我耳朵釘在門框上嗡嗡直顫。
“殺人啦!救命?。 蔽彝蝗怀堕_嗓子尖叫,聲音能掀翻房頂。
李金花慌了神,抄起剪刀就要剪我頭發(fā)。
我抓起煤油燈就往她身上潑,她尖叫著后退,撞翻了煤爐。
“轟”的一聲,燒紅的煤球滾出來,點著了地上的碎布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