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苗“噌”地躥起半人高,黑煙頓時充滿了屋子。
“著火了!”陳建國捂著褲襠往外爬。
李金花想去搶衣柜里的包袱,被我一個掃堂腿絆倒,額頭磕在門檻上頓時見了紅。
我抓起存折揣進懷里,一腳踹開后窗,回頭看見他倆在濃煙里像無頭蒼蠅似的亂撞。
李金花滿臉是血還在罵:“小賤人…咳咳…不得好死…”
“嫂子,”我蹲在窗臺上咧嘴一笑,“我好不好死不知道,現(xiàn)在看起來比較像你們要死了!”
說完我縱身跳進后院菜地,身后傳來房梁坍塌的巨響。
我剛跑出兩步,突然被一束強光罩住。
街道治保主任帶著七八個壯小伙,舉著火把圍了過來。
“招娣!你縱火行兇?!”治保主任的嗓門嚇得隔壁的狗汪汪直叫。
“放屁!是他們要殺我!”我掀起被扯爛的衣領(lǐng),鎖骨上搟面杖抽出的淤青已經(jīng)開始發(fā)紫。
這時李金花突然從濃煙里沖出來,撲通跪在地上就開始嚎:“主任??!這小賤人要燒死我們?nèi)野。 彼~頭上的血糊了半張臉,活像厲鬼索命。
我哥更絕,直接躺地上開始抽搐,嘴里直吐白沫。
“都別動!”治保主任剛要發(fā)話。
“嗚哇——嗚哇——”
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,三輛挎斗摩托沖進院子,公安跳下車就掏槍:“誰放的火?!”
所有人齊刷刷指向我。
我直接氣笑了,剛要開口,突然濃煙中突然傳來“刺啦”一聲——
李金花趁亂撕開了我的棉襖內(nèi)襯!
她舉著那張我細心收藏的存折,快速翻閱后,像舉著戰(zhàn)利品一樣沖出人群。
“公安同志!我舉報,陳招娣是敵特!”她嗓子都喊劈了,“這一定是陳招娣的敵特活動經(jīng)費!”
“整整五萬塊?。。 ?/p>
周圍的鄰居聽到五萬塊后,紛紛后退了一步,交頭接耳。
再看向我的眼光,就充滿了警惕。
我心頭一緊——這年頭敵特罪名可是要吃槍子的!
我往前一步想搶回存折,卻看見老公安臉色驟變,手已經(jīng)摸向了后腰的手銬。
“胡說!這是我自己的錢,跟敵特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我大聲爭辯著。
“你不是敵特?就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勁,你哪來的五萬塊?”李金花掐著腰,活像個茶壺,嘴里不停地飛濺出唾沫。
“放你娘的羅圈屁!”我猛地扯開褲腰,從貼身的暗袋里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摔在地上:
“睜開你的狗眼看看!這是我親二叔!對越自衛(wèi)反擊戰(zhàn)烈士!這錢是組織上給的撫恤金!”
照片上穿著軍裝的英俊青年刺痛了所有人的眼。
李金花就像發(fā)了狠一樣罵道:“肯定是騙人!就這賤丫頭的二叔,短命鬼早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是什么烈士?”
她突然瘋了一樣撲過去要撕,我搶先一腳踩住,泥水濺了她滿臉。
老公安彎腰撿起來,手都在抖——照片背面赫然蓋著軍區(qū)政治部的大紅印章!
“李金花!”老公安突然暴喝,“你誣陷烈士遺屬,該當何罪?!”
嫂子腿一軟直接跪下了,存折掉進泥坑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