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僵硬抬頭，與他對視。
漆黑如墨的眼眸映出我此刻狼狽的模樣。
心間某個地方悄然碎裂。
我望著他，直截了當問他：
“慕寒川，你就這么喜歡沈清棠嗎？甚至不惜幫她隱瞞真相？”
沒等慕寒川回答。
沈清棠陡然落淚：
“疏雪姐姐，你若是討厭我大可以說出來，何苦造謠我與寒川？”
“就因為我無父無母，所以合該被你欺負嗎？既然這樣，我不如辭去仵作算了?！?/p>
說著，她脫下仵作衣服，就要去遞辭呈。
慕寒川死死拉住她，眼中少有的出現(xiàn)幾抹慌亂：
“清棠，疏雪她不是這個意思?！?/p>
隨后拽著我走到沈清棠面前：
“疏雪，向清棠道歉。”
帶著威壓的聲音響起。
我只是倔強站在原地。
慕寒川徹底失去耐心，當著所有人的面，狠狠踹向我的腿。
我下意識跪倒在地。
他摁著我的頭，重重磕在地上。
淚水在眼眶中打轉(zhuǎn)，卻始終沒有落下。
在慕寒川冷峻目光中。
我苦笑，沙啞開口：
“慕寒川，我們和離吧?！?/p>
他猛然一怔，不可置信看著我。
片刻，眼里的愕然散去，他不以為意道：
“疏雪，別鬧了?！?/p>
我認真盯著他，一字一句：
“我沒鬧，等這個案子結(jié)束后，我便去遞交辭呈?！?/p>
說完，我不顧他難看的臉色，徑自離去。
處理完手上的瑣事，我獨自下值回去。
路過街上的首飾鋪時。
望著熟悉的珠釵，我紅了眼眶。
阿娘生前最是喜歡這個款式的珠釵。
我曾向她許諾，等她生辰那天就買一支送她。
還未等我買下，她便被人所害，含冤而死。
從回憶中抽身。
身旁被陰影籠罩。
慕寒川拿過我手上的珠釵，要為我買下。
“不用了?！?/p>
我冷聲說，轉(zhuǎn)身就走。
他沒聽我的，快速結(jié)賬，攥著珠釵拉住我。
“疏雪，”他叫我，“不要鬧了好嗎？我不會同意和離的。”
我語氣強硬：
“我不需要你的同意，反正，三個月前你已經(jīng)簽過和離書了?！?/p>
望著我諷刺的目光，他臉色慘白。
向來一絲不茍的頭發(fā)因剛才的動作散開幾縷頭發(fā)，貼在他微微汗?jié)竦哪樕稀?/p>
顯出幾分慌亂。
這畫面似曾相識，一下將我?guī)Щ亓巳齻€月前。
慕寒川同我第一次爭吵，并寫下和離書的時間。
那天下著大雨，我與他大吵一架。
吵架的原因很簡單。
沈清棠孤苦無依，他念著沈清棠一個女子，夜里回家不安全。
便自告奮勇護送她回去。
我等到露水漸濃，他才回來。
身上，裹挾著甜膩脂粉味道。
我質(zhì)問他：
“為何她拒絕了那么多人送她回家，偏要讓你送她？”
我原以為，他那么聰明，應(yīng)當能聽出我話里的意思。
可他卻罕見慌了神，直言我太過小肚雞腸。
甚至一怒之下寫出和離書，逼我簽下。
思緒回轉(zhuǎn)，我看著他，眼中再無留戀：
“與我和離，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結(jié)果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