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寒川下意識拉住我的衣袖,嗓音顫抖:
“疏雪,我那是一時氣極說出的胡話,怎么能當真呢?”
“我保證,以后都與沈清棠離得遠遠的,好不好?”
我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,無視他通紅的雙眼。
轉身離去時。
身后傳來沈清棠驚喜的嗓音:
“好巧啊疏雪姐姐,你怎么也在這里?”
她說著,就要上前拉我。
我下意識避開。
沈清棠卻往后倒,尖利珠釵深深扎進她的手心。
這一切發(fā)生的太快,我根本來不及反應。
怔愣站在原地,呆呆看著她。
直到臉上傳來的痛意將我拽回現(xiàn)實。
我捂著臉,不敢置信看著慕寒川。
他冷冷看我一眼,抱著沈清棠大步離去。
醫(yī)館內。
我沉默看著慕寒川忙前忙后照顧沈清棠。
醫(yī)館里的女子羨慕看著沈清棠,說她有個這么俊俏的如意郎君。
而慕寒川沒有否認,只是沉默為她纏紗布。
出來時,他和我解釋:
“事情因你而起,作為你的夫君,我自然要好好照顧清棠?!?/p>
我輕聲問他:
“當時我壓根沒碰她,她怎么就偏偏被我推倒了呢?”
聰明如他,很快便明白我的意思。
我原以為,他會去找沈清棠對峙。
可他只是說:
“清棠身世可憐,念在她還受傷的份上,就不同她計較了?!?/p>
此后兩天,他開始日日往醫(yī)館跑。
直到我按捺不住,悄悄跟去。
聽到他和沈清棠說:
“我送你的那個珍珠碧玉耳墜丟了一個不要緊,不要讓疏雪發(fā)現(xiàn)就好。”
“倘若疏雪發(fā)現(xiàn)你拿走了那塊頭骨,恐怕又要同我鬧了?!?/p>
渾身的血凝凝固。
慕寒川在我心中向來是公正不阿,光明磊落。
如今卻為了沈清棠而選擇包庇她。
我站在原地,淚水陡然落下。
發(fā)瘋般將門踹開,我拽著沈清棠的頭發(fā)。
目眥欲裂質問她為何要殺我的阿娘。
明明,她是那么溫柔的一個人,竟會被歹人所害。
慕寒川變了臉色,冷著臉將我與沈清棠分開。
望著他警惕護著沈清棠的模樣。
我徹底清醒,看向慕寒川:
“慕寒川,你還記得當初與我成親時,你許下的誓言嗎?”
他愣怔一瞬,緊抿嘴唇,移開視線不去看我。
我凄然一笑,自顧自道:
“你說,這輩子只會對我好,你說我是你生命的全部?!?/p>
“可現(xiàn)在,你在干什么?”
我雙眼猩紅,直直盯著他。
慕寒川面色慘白,想要張嘴解釋。
沒等他開口。
門驟然被破開。
知縣帶著衙役進來,視線鎖定沈清棠:
“把林仵作母親的頭蓋骨交出來,我可以考慮從輕發(fā)落?!?/p>
她本想否認。
在看到知縣拿出那個珍珠碧玉耳墜時,霎時白了臉色。
將最后一塊頭蓋骨拼好后,我淚如雨下。
我的阿娘,缺失的那塊頭骨上面,深深凹進去了一個洞。
她是被人活活用鈍器打死的。
我難以想象她死之前,受到了多大折磨。
公堂上,沈清棠跪在地上,如實交代了自己的罪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