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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夜,當(dāng)我重返裴尚軒房中時,房內(nèi)空寂無人。
行至榻前,才見他猶自清醒,口中低聲喊著:“水、水......”
我大發(fā)慈悲,親自喂了他兩口,漫不經(jīng)心道:
“本以為你和顧欣然的感情有多深厚,結(jié)果她照顧了你半日不到就跟婆母推了這個差事。
“不過你也不要怪她,她懷了身孕,說是個男胎。你的父母此刻正開心得緊呢?!?/p>
裴尚軒嘴角勉強(qiáng)牽動,擠出一個笑容。
我放下杯盞,哼笑一聲:
“你的父母今日可曾來看過你?一個燒廢的兒子和即將出世的孫子相比,孫子還是更重要些。
“嘖嘖,夫君,本郡主覺得你真的好可悲啊!你還沒死便被放棄了?!?/p>
他眼中蓄滿的淚水終于滾落。
我暢快大笑,正欲起身,碧玉進(jìn)來稟報:
“郡主,裴夫人說為慶賀郡馬‘死而復(fù)生’,特在府上設(shè)宴,請郡主務(wù)必賞光赴宴?!?/p>
榻上之人還氣息奄奄,竟大擺宴席?
這怕是針對我的“鴻門宴”吧?
也罷,既然你們想玩,本郡主便陪你們好好玩玩。
三日后,前來赴宴的賓客交頭接耳,尤其當(dāng)目光聚焦在婆母身側(cè)的顧欣然時。
“不是聽聞裴家公子還躺在榻上嗎?何來的喜事???”
“裴夫人身旁的是誰啊?丫鬟不是丫鬟,主子不是主子的,還笑得那般殷勤?!?/p>
“這裴家若不是攀附上了星妍郡主,壓根聽都未聽說過,哪配讓我們登門?”
我悠然靜坐一隅。
不多時,一個丫鬟驚慌失措大喊道:
“后廂房走水了!快來人啊!”
婆母為穩(wěn)住賓客,指明讓我先前去看看情況。
她一臉肅穆焦慮,行止恭謹(jǐn)。
我心中了然,好戲,要開場了。
若換做前世,看著她這副模樣,我定不會生疑心。
行至拐角,暗衛(wèi)突然出現(xiàn),將想襲擊我的人一招制服。
“郡主,這人如何處置?”
看著癱軟在地的人,我唇角勾起:“綁了,送官?!?/p>
不到一刻鐘,婆母便引著賓客靠近那間特意安排的廂房。
隔壁,激烈異常的男女歡好聲恣肆傳出,毫不避人。
碧玉面紅耳赤,低聲唾棄:
“裴老夫人失心瘋了!竟敢如此構(gòu)陷郡主!”
我悠閑品茶:
“這聲音健壯有力,她也真是享受得緊吧?!?/p>
碧玉羞窘難當(dāng):“郡主!”
我放下茶盞起身。
此時,婆母尖厲的斥罵聲已響徹院中:
“光天化日,成何體統(tǒng)!丟盡裴家顏面!
“來人,把門撞開!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臉的賤人!”
賓客隨婆母蜂擁而入。
碧玉無聲推開我所在廂房的門。
我慢步走出,步履從容:
“碧玉,隨本郡主去看一場好戲?!?/p>
看裴家如何作繭自縛,自取滅亡。
我步履清閑地踏入那間正房,將婆母污穢的辱罵打斷:
“裴夫人空口白牙便污蔑當(dāng)朝郡主,可知誣陷皇族,可是死罪?”
話音落,滿室目光皆聚向了我。
婆母駭然失色,如同見鬼:
“你、你在這里?!那、那里面的是......”
我冷笑更甚:
“打開看看,不就一目了然?來人,掀簾!”
床簾掀開的那一刻,榻上之人還因藥性猛烈而動作不停。
嬌/喘低吟不絕于耳,惹人羞紅了臉。
我率先驚呼出聲:
“公爹?!這另一人居然是......夫君的貼身婢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