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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

在詭異副本卡BUG求生 小妖帝 195130 字 2025-08-01 22:49:5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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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房的鐵門勉強擋住了走廊里“微笑瘟疫”的余波,但擋不住李明急促的喘息和牙齒打架的咯咯聲。他縮在墻角,死命抱著膝蓋,眼珠子瞪得溜圓,死死盯著那扇冰冷的鐵門,好像下一秒它就會被撕開,露出護士長那張咧到耳根的油彩笑臉。

江臨靠在他的鐵架床邊,閉著眼,像是睡著了。胳膊上的傷口胡亂纏著撕下來的布條,血滲得慢了,可每一下心跳都撞得傷口又悶又脹。袖子里,偷來的電極貼片緊貼著皮膚,冰涼梆硬,像個沉甸甸的籌碼。病房里全是汗味、血腥味,還有一股子……絕望的餿味兒。

時間在恐懼里黏糊糊地爬。窗外那“黑夜”濃得像墨,一絲光都透不進來。只有門縫底下頑強地擠進來一道慘綠色的應急燈光,像條僵死的蛇,扭曲地趴在地上。

突然!

“啊——!”

一聲短促凄厲到能刺穿耳膜的慘叫,猛地扎破了死寂!緊接著,就是重物在地上拖行的、讓人牙酸的摩擦聲!

“滋啦…滋啦…”

那聲音由遠及近,清清楚楚,簡直就像貼著他們門外!有什么沉甸甸的東西,被無情地拖拽著,蹭著冰冷光滑的地磚,正往走廊深處——那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地方——地下室入口拖去!

李明像被電打了一樣彈起來,抖得像片風里的葉子,死死捂住自己的嘴,眼淚鼻涕糊了一臉,喉嚨里嗚嗚咽咽。他認得那聲音!是王浩!是跟他一塊兒被扔進這鬼地方、一直互相打氣的兄弟!

那瘆人的摩擦聲越來越近,越來越響,活像死神拖著鐮刀刮地。李明徹底繃不住了,連滾帶爬撲到門邊,不管不顧地把眼睛死死貼在冰涼的門縫上,往外瞅。

慘綠的光線下,他看見了。

兩個護工,木頭樁子似的,臉上焊著那萬年不變的“微笑”面具,灰白的眼珠子空洞洞地直視前方。他們一左一右,拖著一個軟塌塌的人形。

是王浩。

他的病號服扯得稀爛,一條腿怪異地扭著,顯然斷了。臉上全是血污和淤青,那強擠出來的假笑早沒了影,只剩下因劇痛和恐懼扭曲到極致的痛苦表情。嘴張得老大,想喊,卻只能發(fā)出漏氣般的“嗬嗬”聲,血沫子不斷從嘴角往外冒。

護工的鐵鉤子鉤穿了他的肩膀,把他像個破麻袋似的在地上拖行。那“滋啦”聲,就是他身體蹭著冰冷地磚發(fā)出來的!地上,留下了一道長長的、刺眼的暗紅色拖痕。

李明的心一下子堵到了嗓子眼!巨大的恐懼像冰水,瞬間把他澆了個透心涼!下一個會不會是他?會不會是……他猛地回頭,驚恐地看向靠在床邊的江臨。

就在王浩被拖行著,眼看要經(jīng)過他們病房門口的剎那,他那雙因劇痛已經(jīng)渙散的眼睛,似乎透過門縫,看到了里面李明那張驚恐的臉。

王浩的瞳孔猛地一縮!

他用盡最后一點力氣,拼命掙扎了一下,沾滿血的右手五指張開,朝著門的方向徒勞地抓撓,喉嚨里擠出幾個帶著血沫子的破碎字眼:

“李…明…跑…跑啊!他們…他們在…在造…造……”

聲音戛然而止!

一只護工冰冷、覆蓋著橡膠般皮膚的手,鐵鉗一樣狠狠掐住了王浩的脖子!把他后面的話徹底掐死在了喉嚨里!王浩的眼球瞬間暴凸出來,臉上最后那點血色褪得干干凈凈,只剩下窒息的青紫。

“造…造啥子嘛?!”李明像被踩了尾巴的貓,恐懼都忘了,失聲尖叫起來,“王浩!王浩!他們在造啥子?!你說?。?!”

門外的護工似乎被這尖叫驚動了。那個掐著王浩脖子的,灰白眼珠極其緩慢地轉(zhuǎn)動了一下,冰冷地掃過門縫。另一個護工則像沒聽見,繼續(xù)拖著王浩的身體,往走廊深處走。

扼住咽喉的手猛地收緊!

“咔嚓!”

一聲輕微卻清晰得讓人頭皮炸裂的骨裂聲。

王浩的身體猛地一挺,隨即像斷了線的木偶,徹底軟了下去。暴凸的眼珠凝固在極致的恐懼和不甘里,死死地“盯”著門縫的方向。那只徒勞抓撓的手,也無力地垂落了。

“滋啦…滋啦…”

拖行的聲音再次響起,伴著護工沉重又規(guī)律的腳步聲,漸漸遠去,最終消失在走廊盡頭那片更濃的黑暗里。地上,只留下那道長長的、蜿蜒的、還沒干透的血痕。

李明像被抽了骨頭,軟塌塌地癱在門邊,抖得不成樣子,眼淚鼻涕糊了一臉,喉嚨里發(fā)出像快死的小獸一樣的嗚咽。“造…造…” 他反復嚼著王浩臨死前那個破碎的字眼,未知的巨大恐懼幾乎要把他生吞了?!八麄兊降自谠焐蹲印纭懵犚姏]?他們到底在造啥子???!” 他猛地抬頭,帶著哭腔看向江臨,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,哪怕只是點同類的溫度。

江臨依舊閉著眼,靠在床邊,好像門外那慘烈一幕只是無關(guān)緊要的背景雜音。只有李明注意到,江臨插在病號服口袋里的手,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。

“聽見了?!?江臨的聲音平靜得像結(jié)了冰的湖面,“他說,他們在‘造’?!?/p>

“造啥子嘛?!”李明快瘋了,“是…是怪物?還是…還是更嚇人的東西?!”

江臨緩緩睜開眼。那眼神里沒有李明的恐懼和迷茫,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、冰冷的寒潭。目光掃過李明涕淚橫流的臉,沒停留,最終落在那扇隔絕了走廊、也隔絕了那條血路的鐵門上。

“不曉得?!?他回答得干脆利落,聽不出半點情緒,“但很快就能曉得了?!?/p>

他扶著床沿,慢慢站起身。動作扯到手臂的傷,讓他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。他走到門邊,看都沒看地上快崩潰的李明,伸手握住了冰冷的門把手。

“你…你要搞啥子?!”李明驚恐地瞪大眼,“外頭…外頭還有那些護士!還有護工!”

“拿點東西?!?江臨的語氣平淡得像要去食堂打飯。他拉開了沉重的鐵門。

走廊里,慘綠的應急燈下,一片狼藉。打翻的藥瓶、散落的病歷夾、還有幾處沒干透的暗色污漬……都在無聲訴說著剛才那場“微笑瘟疫”的混亂。空氣里混合著濃重的血腥味、消毒水味,還有一種說不出的、甜膩膩的惡心氣味。

王浩留下的那道長長的拖行血痕,像條指向地獄的猩紅路標,一直延伸到走廊深處那片被陰影吞沒的盡頭——那扇通往地下室的沉重鐵門。

江臨的目光在那血痕上停了一瞬,眼底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飛快掠過,快得抓不住。隨即,他邁步走了出去。

“江哥!莫走?。 崩蠲髟谏砗蠼^望地喊。

江臨沒回頭,腳步也沒停。他沿著走廊,目標明確地走向護士站。那里亂成一鍋粥,文件散落,椅子翻倒。他看都沒看,直接走到那排貼滿患者名字的檔案柜前。

他記得很清楚。在某個循環(huán)里,他見過護士從這里取出一份文件。

他拉開一個抽屜,動作帶著一種刻在骨子里的冷漠。里面堆著厚厚的檔案袋,散發(fā)著舊紙和消毒水混合的霉味兒。他的手指快速又精準地翻動,發(fā)出沙沙的響聲。

很快,一個印著“江臨”名字的檔案袋被抽了出來。封面上,除了名字,還有串刺眼的編號:**#404**。

江臨撕開封條,抽出里面薄薄的幾張紙。是所謂的“體檢報告”和“心理評估”。上面爬滿了各種看不懂的鬼畫符和曲線圖。他的目光直接釘在報告最底下的“結(jié)論”欄。

那里,沒有診斷,沒有方案。

只有一行猩紅刺目、像用血打上去的、還在微微閃爍的字:

**【警告:目標狀態(tài)異常!錯誤#404 - 目標個體未找到/定義異常。核心邏輯沖突。建議:立即執(zhí)行深層掃描與強制矯正。優(yōu)先級:最高】**

“錯誤#404……” 江臨低聲念出這幾個字,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扯了一下,冰冷得沒一點溫度。果然。他這“悖論者”的體質(zhì),就是系統(tǒng)數(shù)據(jù)庫里一個認不出、定不了的BUG。一個必須抹掉的“異?!?。

他把報告胡亂揉成一團塞回檔案袋,沒放回抽屜,直接攥在手里。目光轉(zhuǎn)向護士站那臺指示燈還在微弱閃爍的主控電腦。屏幕黑的,之前混亂時關(guān)了機。但他知道,只要碰一下……

他抬起手,指尖懸在冰冷的屏幕上空,沒落下。

還不是時候。他需要一個更直接的接口,一個更混亂的時機。袖口里那枚電極貼片微微發(fā)燙。

就在這時,一陣極其輕微、卻又異常清晰的“滋滋”電流聲,像條細小的毒蛇,再次鉆進他耳朵。這次,聲音不是從腦子里來的,而是……從他剛翻過的檔案柜深處!

江臨的動作瞬間停住,銳利的目光射向敞開的抽屜。在抽屜最底下,幾張散落的空白表格下面,壓著個不起眼的黑色小方塊。

他撥開表格。

是個老掉牙的、火柴盒大小的便攜式錄音機。塑料殼子磨得厲害,播放鍵上還有道深劃痕。正是他在花壇里埋那盤“絕對零度”冷笑話磁帶時用的機器!

它咋會在這兒?是護士長或者護工清理花壇時翻出來的?當垃圾隨手扔檔案柜了?

江臨拿起那冰冷的錄音機。指尖碰到播放鍵的瞬間,一股微弱卻帶著明顯混亂波動的能量脈沖,順著手指傳了過來。

花壇里的“種子”,開始“結(jié)果”了。這錄音機,就是被“污染”的第一個玩意兒?或者說……一個信號放大器?

他按下了播放鍵。

沒有聲音。

只有一陣更清晰、更紊亂的“滋滋滋”電流雜音從機器里冒出來,像無數(shù)細小的電火花在里面瘋了似的亂蹦亂撞。

然而,就在這雜音響起的瞬間——

“滋…滋嘎…嘻…嘻嘻…”

一陣詭異、斷斷續(xù)續(xù)、活像壞掉八音盒發(fā)出來的扭曲笑聲,猛地從走廊另一頭炸開!

江臨猛地抬頭。

只見一個穿著護工制服的身影,正僵硬地杵在離護士站十幾米遠的走廊中間!臉上那萬年不變的“微笑”面具,此刻正劇烈地抽搐、變形!嘴角一會兒咧到耳根,一會兒又扭曲地耷拉下來,像哭又像狂笑!灰白眼珠里,代表系統(tǒng)運行的綠色數(shù)據(jù)流瘋了似的亂竄,毫無規(guī)律!

“滋…為…啥子…鴨子…過…馬路…滋…” 護工的喉嚨里,艱難地擠出幾個帶著強烈電流雜音的電子詞兒,調(diào)子怪腔怪調(diào),像在學人講笑話,卻透著股讓人汗毛倒豎的寒意,“滋…因…為…它…想…被…車…車…滋…”

“嘭!”

護工的身體猛地一顫,像被無形的錘子砸了!他僵硬地抬起一條腿,動作笨得像被線強行扯動的木偶,往前邁了一步,同時,另一條胳膊卻極不協(xié)調(diào)地往后甩!

“滋…嘻…嘻…到…對面…去…滋…” 伴著那斷斷續(xù)續(xù)、扭曲變調(diào)的話,護工的身體開始做出更怪、更不像人的動作!他像個程序徹底錯亂的機器人,關(guān)節(jié)發(fā)出“咔咔”的哀嚎,身體前仰后合,一條腿高高抬起,另一條腿卻僵著不動,胳膊胡亂揮舞,像在跳一場癲狂又毫無章法的機械踢踏舞!

“滋…哈…哈…哈…冷…冷…滋…” 扭曲的笑聲和電流雜音攪在一起,在死寂的走廊里瘋狂回蕩!護工的動作越來越快,越來越失控,身體劇烈地左右晃蕩、前后搖擺,每次動作都帶著金屬關(guān)節(jié)摩擦的刺耳噪音!

“砰!”

最終,在一次使盡全力卻完全失衡的“蹦跶”后,護工的身體像被抽掉了所有支撐,直挺挺地向前撲倒,臉朝下重重砸在冰冷的瓷磚上,發(fā)出一聲悶響。身體抽搐了兩下,不動了。只有江臨手里那個老舊的錄音機,還在“滋滋滋”地響著,像在發(fā)出混亂的嘲笑。

江臨低頭看了看手里這個不起眼的黑方塊,又抬眼瞅了瞅遠處撲街死機的護工,臉上那冰冷的弧度深了些。

成了。

他埋下的那顆“荒誕”種子,終于在這片規(guī)則的土壤里,開出了第一朵扭曲的、滿是邏輯BUG的花。

他隨手把那個還在滋滋作響的錄音機揣進病號服口袋,攥著那份印著【錯誤#404】的揉皺報告,轉(zhuǎn)身,朝著自己病房的方向,不緊不慢地往回走。

身后,是撲街的護工,是王浩留下的血路,是李明壓抑的嗚咽,是這座被“微笑瘟疫”和“邏輯病毒”雙重啃噬、正在滑向崩壞的死亡病棟。

而他,這個行走的系統(tǒng)BUG,腳步平穩(wěn),眼神冰冷,像個走向風暴中心的、異常冷靜的看客。


更新時間:2025-08-01 22:49:5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