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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棟樓的重力都顛倒了,她所謂的“下樓”,更像是朝著地心墜落。

樓梯盤旋向下,每一步都踩在令人牙酸的寂靜里。

出乎意料,這一路竟連個鬼影都沒撞見,只有那股倒灌的陰風(fēng)愈發(fā)刺骨。

很快,她抵達(dá)了所謂的“一樓”。

這里才是通往地底的真正入口。

整個空間被一個巨大的陣法占據(jù),繁復(fù)的紋路從墻角蔓延至地面中心,像一張捕食的蛛網(wǎng)。

陣眼處,蓋著一塊厚重的純黑棺材板,木板與地面嵌合的縫隙里,正絲絲縷縷地滲出暗紅色的液體,帶著一股甜膩的腥氣。

“地下,晚上……這下面可就是鬼怪的主場了。”

花雪姬深吸一口氣,試圖讓自己冷靜,結(jié)果反而嗆入那股腥味,胃里一陣翻江倒海。

現(xiàn)在的問題是,怎么下去?

她走到棺材板邊,雙手抵住邊緣,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掀。

那東西卻紋絲不動,沉得像是長在了地上。

“是封印,宿主能不能不用普通人的思維看待問題?!?/p>

系統(tǒng)冰冷的機(jī)械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。

“誰叫你是我的宿主呢?!毕到y(tǒng)話鋒一轉(zhuǎn),語氣里透出寵溺,實(shí)則是在明晃晃地敲詐,“友情價100幣,可以暫時偷用與宿主你相關(guān)人物的技能?!?/p>

“可以無限賒賬嗎?”花雪姬試探性地問。

“最多1000幣哦,宿主?!毕到y(tǒng)的聲音柔和,卻不容商討。

“超過會怎么樣?”

“那當(dāng)然是收取宿主的靈魂抵債啦?!毕到y(tǒng)用一種俏皮的語氣,說著最恐怖的話。

“惡魔,你這家伙是惡魔吧!”花雪姬覺得這系統(tǒng)就是故意的。

“所以,宿主,你還要嗎……”

“要,當(dāng)然要。”花雪姬毫不猶豫,“再磨蹭下去,這棺材板就要給櫟海用了?!?/p>

話音剛落,一臺半透明的虛擬娃娃機(jī)憑空出現(xiàn)在她面前,里面擠滿了各式各樣的人偶。

花雪姬透過原主的記憶,很快找到了目標(biāo)。

月家,通靈界最擅長封印與解封之術(shù)的家族,其血脈的標(biāo)志性特征,就是一頭灰藍(lán)色的頭發(fā)。

娃娃機(jī)里最顯眼的那個,無疑就是月家的天才,原文男主之一,月滿瑛。

那人偶有著一頭淡藍(lán)色的長發(fā),眼角下還有一顆極具辨識度的淚痣。

就是他了!

花雪姬信心滿滿地按下按鈕,控制著爪子朝月滿瑛的人偶抓去。

“啊,不是那個!”

眼看就要成功,那爪子卻在半空中詭異地一扭,甩向了旁邊另一個人偶。

她到手的,是一個灰藍(lán)色短發(fā)的人偶。

那短發(fā)人偶的嘴角邊,也有一顆小痣,襯得那微微彎曲的唇線,像是在嘲笑她糟糕的抓娃娃技術(shù)。

“宿主,真是有緣啊?!毕到y(tǒng)不合時宜地感嘆了一句。

花雪姬的大腦宕機(jī)了一瞬。

這個人偶她也認(rèn)識。

月闕,月滿瑛不成器的弟弟,也是原主花雪姬的前未婚夫。

在圈子里,他們倆曾被戲稱為“學(xué)藝不精二人組”。

月闕的術(shù)法,有落之而無超過。

花雪姬扶住額頭,只覺得眼前一黑。

“算了,死馬當(dāng)活馬醫(yī)吧?!?/p>

花雪姬拿起那個灰藍(lán)色短發(fā)的人偶,對著沉重的黑棺材蓋。

如果是月滿瑛,此刻傾瀉而出的,該是清冷如月華的靈力,溫柔地化解封印。

但這里是月闕的場合,砰的一聲爆炸,棺材蓋炸飛了,

滾滾黑煙夾雜著嗆人的焦糊味撲面而來。

花雪姬被氣浪掀得后退兩步,她揮手驅(qū)散眼前的濃煙,忍不住咳了幾聲,吐出一小口黑灰。

頭頂傳來異樣的感覺,她伸手一摸,原本順滑的長發(fā),現(xiàn)在根根倒豎,變得蓬松微卷。

“宿主,這個發(fā)型適合你,顯發(fā)量多。”系統(tǒng)試圖緩和氣氛。

“呵?!?/p>

花雪姬懶得理它,拍掉身上的灰塵,徑直走向那個被炸開的、深不見底的洞口。

“宿主,你總對櫟海寬容,是因?yàn)樗衲阍?jīng)認(rèn)識的誰嗎?”系統(tǒng)冷不丁地問道。

“像……”

花雪姬下行的腳步一頓。

她本以為自己只是嫌麻煩,又恰好需要一個鬼來練手,才答應(yīng)櫟海。

可系統(tǒng)這隨口一句調(diào)侃,卻讓她陷入了短暫的沉思。

“是前世難忘的誰啊~”系統(tǒng)嗅到了八卦的氣息。

“像小金,太像了。”

花雪姬的聲音里,竟帶上了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傷感。

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小金,它有著一身卷卷的金色毛發(fā),面對她時,嘴角咧開的弧度像是甜甜的笑容,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里全是信賴。

“我的小金啊,不知道他還過得好嗎?”

她懷念起每次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公寓,小金總會第一時間撲進(jìn)她的懷里,用毛茸茸的腦袋蹭她的臉頰。

鄰居出差時,拜托她照顧小金的那幾天,是她為數(shù)不多的快樂時光。

想起這些,她眼眶都有些發(fā)熱。

“我不該懷疑宿主有什么感情生活的?!毕到y(tǒng)后悔提起這個話題。

“你不懂,那不是一只普通的金毛,那是天使!”

花雪姬邊走邊發(fā)表感言,完全忘了自己正身處一個隨時可能喪命的鬼地方。

“櫟海的卷發(fā),還有大眼睛,望著我的神情,都好像,好像小金。”

她停不下來了。

越是感慨,花雪姬越是激動。

她發(fā)誓,一定要救出小金。

啊不,是櫟海。

螺旋向下的階梯仿佛沒有盡頭。

花雪姬每往下走一步,空氣就變得更粘稠一分,帶著一股熟透的果實(shí)腐爛后,那種令人反胃的甜膩。

階梯的盡頭,是一片開闊的地下空間。

這里沒有光源,卻并不完全黑暗。

微弱的光芒,來自四面八方。

花雪姬瞳孔一縮,胃里瞬間翻江倒海。

這個空間的墻壁、地面、甚至天頂,都盤踞著一種活物。

那是無數(shù)根粗壯的血紅色藤蔓,像畸形的心臟血管一樣,瘋狂地搏動著。

藤蔓表面覆蓋著一層半透明的黏膜,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流淌著淡金色的光點(diǎn),那是被抽走的陰氣。

而那些陰氣的來源……是鬼。

數(shù)不清的、形態(tài)各異的鬼魂,被更細(xì)小的藤蔓尖端刺穿了身體,像被串在燒烤簽上的肉。

他們的靈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稀薄、透明,口中發(fā)出無聲的哀嚎,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。

整個地下空間,就是這株鬼藤的自助餐廳。

【鬼藤,以靈體為食,怨氣越重,它越喜歡?!肯到y(tǒng)適時地彈出說明。

花雪-姬躲在一塊凸起的巖石后,死死捂住嘴,才沒讓自己叫出聲。

她看到幾個灰心鬼,幾乎在被刺穿的瞬間就化作了青煙,徹底消散。

而幾個怨氣稍重的白衣鬼,則在痛苦中被慢慢吸干,靈體忽明忽滅,最終變成藤蔓里的一點(diǎn)流光。

這株鬼藤的核心,在正中央。

所有粗壯的藤蔓都匯集于此,形成一個巨大的、不斷收縮膨脹的肉瘤。

肉瘤上裂開一道道縫隙,每一次搏動,都從中噴出腥甜的霧氣。

“系統(tǒng),用月闕那個炸彈人偶,能不能把它一次性解決?”她壓低聲音在腦中詢問。

【月闕人偶的靈力輸出不穩(wěn)定,屬于范圍性爆破?!?/p>

【有90%的概率,您會和這株鬼藤同歸于盡?!?/p>

“那還有10%呢?”

【您會被炸成重傷,然后被蘇醒的鬼藤當(dāng)做餐后甜點(diǎn)。】

“……”

行,這家伙果然靠不住。

花雪姬從口袋里摸出那個邊緣泛著紅邊的紙人。

呆頭呆腦的無,現(xiàn)在是她唯一的希望了。

她看著眼前這地獄般的景象,忽然有了個主意。

鬼藤吞噬靈體,那像無這種能量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(jì)的灰心鬼,會不會被它當(dāng)成不值得下嘴的殘?jiān)?,直接無視?

“去?!被ㄑ┘⒓埲朔旁谑中?,輕聲下令,“找到它最脆弱的地方?!?/p>

紅邊紙人晃了晃,像一片被風(fēng)吹起的葉子,悄無聲息地飄了出去。

它靈巧地避開那些正在進(jìn)食的細(xì)小藤蔓,貼著巖壁,朝著中央的巨大肉瘤飛去。

果然,鬼藤對這個送上門的小點(diǎn)心毫無興趣,所有的“捕食口”都正忙著享用更豐盛的大餐。

紙人繞著肉瘤飛了一圈,最后,停在肉瘤底部一處不起眼的凹陷里。

那里有一根主根,深不見底地扎入地下,顏色比其他藤蔓要黯淡許多,像是一段枯死的樹根。

就是那里!

可就在此時,異變陡生。

鬼藤似乎完成了對一批“食材”的消化,中央的肉瘤猛地一縮,所有被吸干的鬼魂殘骸化為飛灰。

緊接著,數(shù)十根新的藤蔓從肉瘤上射出,如同聞到血腥味的毒蛇,朝四面八方的新獵物襲去!

其中一根,筆直地射向了停在主根上的紙人!

來不及了!

花雪姬心臟猛地一跳,瞬間從巖石后沖出,同時從虛空中抓出了那個灰藍(lán)色短發(fā)的月闕人偶。

“前未婚夫,就看你這一次了!”

她將體內(nèi)所剩無幾的靈力瘋狂灌入人偶,對著那截枯敗的主根,狠狠扔了過去!

人偶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歪歪扭扭的拋物線,仿佛隨時會掉下來。

追擊紙人的那根藤蔓,在半途改變方向,朝人偶卷去。

就在藤蔓即將卷住人偶的剎那——

轟!??!

震耳欲聾的爆炸聲,伴隨著焦黑的氣浪,席卷了整個空間。

不是精準(zhǔn)打擊,而是毫無章法的野蠻爆破。

花雪姬被氣浪掀翻在地,滾了好幾圈才停下,滿嘴都是土腥味。

她顧不上滿身的狼狽,抬頭望去。

中央的肉瘤被炸開了一個巨大的豁口,綠色的腥臭汁液四處噴濺。

但,它沒死。

所有的藤蔓像瘋了一樣回縮,纏繞在傷口上,試圖修復(fù)那個豁口。

而那個被她寄予厚望的紙人,被爆炸的余波掃中,正飄飄悠悠地朝肉瘤的傷口落去。

“不!”花雪姬心頭一緊。

然而,接下來發(fā)生的一幕,讓她徹底愣住。

紙人落入傷口,接觸到那些腥臭的汁液,邊緣那圈詭異的血紅色,瞬間亮了起來!

那紅色不再是死寂的描邊,而是變成了活物,像血絲一樣迅速在純白的紙人身上蔓延開。

一股遠(yuǎn)比鬼藤更加霸道、更加貪婪的吸力,從紙人身上爆發(fā)出來。

鬼藤試圖修復(fù)傷口的靈力,被紙人瘋狂地截胡、吞噬!

龐大的鬼藤開始劇烈地顫抖,它似乎終于意識到,自己招惹了一個何等恐怖的存在。

它想要收回能量,卻發(fā)現(xiàn)那些靈力如同決堤的洪水,被那個小小的紙人鯨吞蠶食,根本無法阻止。

巨大的肉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、枯萎,血紅的藤蔓也迅速褪色,變成死氣沉沉的灰白。

不過短短幾十秒,曾經(jīng)盤踞整個空間的恐怖植物,就化作了一地飛灰。

整個空間,瞬間陷入了死寂的黑暗。

只有那個懸浮在半空中的紙人,通體散發(fā)著妖異的紅光。

它慢悠悠地飄回到花雪姬面前。

花雪姬伸手接住。

紙人入手,沉甸甸的,帶著一絲溫?zé)帷?/p>

原本純白的身體,此刻布滿了蛛網(wǎng)般的血色紋路,在黑暗中一明一滅,仿佛有了自己的心跳。

【恭喜宿主,您的鬼偶‘無’,已晉升為‘白衣級’?!?/p>

【并解鎖特殊能力:吞噬?!?/p>

“吞噬?”

【可吞噬能量等級低于自身的靈體,化為己用?!?/p>

花雪姬看著手里的紙人,這哪是晉級,這分明是進(jìn)化出了不得了的屬性。

賺大了。

周圍,那些僥幸存活下來的小鬼們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看著她,或者說,是看著她手里的紅紙人,然后飛快地四散逃開。

花雪姬收好紙人,走向鬼藤根部被炸出的那個深坑。

坑洞下,是一條通往更深處的、人工修建的石階。

看來,櫟海就在下面。

她深吸一口氣,朝著無盡的黑暗,再次邁開了腳步。

石階向下,仿佛沒有盡頭。

花雪姬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,就在她拐過一個轉(zhuǎn)角時,一只手猛地從黑暗中伸出,死死捂住了她的嘴。

花雪姬心頭一跳,反手就要去抓,卻聽見耳邊傳來櫟海虛弱又急促的聲音。

“別動,是我?!?/p>

她被拖進(jìn)一處凹陷的石壁后,櫟海松開手,靠著墻壁大口喘氣。

他的一條胳膊軟綿綿地垂著,袖子被撕裂,傷口深可見骨。

“噓?!?/p>

櫟海做了個噤聲的手勢,指向前方。

前方是一處稍微開闊的平臺,轟隆的巨響從那里傳來。

花雪姬探頭望去,只一眼,胃里就翻江倒海。

一個巨大的黑影怪物在平臺中央橫沖直撞,它沒有固定的形態(tài),更像一團(tuán)蠕動的、充滿惡意的爛肉。

最駭人的是,它那臃腫的腹部,竟嵌滿了密密麻麻的人頭。

那些頭顱還活著,五官痛苦地扭曲,掙扎著想要從爛肉里擠出來,卻又被牢牢吸附住。

怪物隨手抓過一只飄蕩的游魂,像捏碎一個核桃般碾爆了它的腦袋,然后粗暴地塞進(jìn)自己嘴里。

“我用符咒暫時封住了它的視線,但撐不了多久?!睓岛5穆曇衾锿钢v。

花雪姬戴著她的廉價眼鏡,鏡片上瞬間刷過一行紅字。

【黑影:危險等級,準(zhǔn)黑厲?!?/p>

“你倒是真會挑地方?!被ㄑ┘滩蛔⊥虏?。

“它守著去下一層的路?!睓岛膽牙锩鲆话褦嗔税虢氐奶夷緞?,“只能硬闖?!?/p>

怪物似乎察覺到了什么,腹部的一顆頭顱猛地轉(zhuǎn)向他們藏身的方向。

“動手!”櫟海低喝一聲,率先沖了出去。

他將符咒貼在斷劍上,劍身燃起淡金色的火焰,直劈怪物而去。

花雪姬也同時從口袋里掏出那個紅邊紙人。

“去,給他添點(diǎn)亂。”

紅邊紙人化作一道紅光,沒有去攻擊怪物的本體,反而徑直沖向它腹部那些掙扎的頭顱。

紙人貼上一顆頭顱的瞬間,那顆頭顱像是被點(diǎn)燃的鞭炮,發(fā)出了凄厲的尖嘯。

怪物體內(nèi)的能量瞬間紊亂,它發(fā)出一聲暴怒的嘶吼,舍棄了櫟海,轉(zhuǎn)而瘋狂地拍打自己的腹部,想要把那個搗亂的小東西弄下來。

就是現(xiàn)在!

櫟海的斷劍帶著破風(fēng)聲,精準(zhǔn)地刺入了怪物背部一處沒有頭顱保護(hù)的空當(dāng)。

黑色的汁液噴涌而出。

怪物吃痛,愈發(fā)狂暴,巨大的肉掌橫掃而來,櫟海被掃中,整個人飛出去撞在石壁上,噴出一口血。

花雪姬看準(zhǔn)時機(jī),將手里的月闕人偶再次扔了出去。

“前未婚夫,再炸一次!”

人偶在怪物腳下爆開,雖然威力遠(yuǎn)不如之前,卻也成功炸斷了它的一條腿。

失去平衡的怪物轟然倒地。

紅邊紙人趁機(jī)在它腹部瘋狂穿梭,越來越多的頭顱發(fā)出尖嘯,怪物腹部開始劇烈地鼓脹,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從里面炸開。

轟!

一聲悶響,怪物從內(nèi)部爆裂,化作一灘惡臭的黑水。

紅邊紙人慢悠悠地飄回來,身上的血色紋路似乎又深了一些。

花雪-姬收好紙人,過去扶起櫟海。

兩人互相攙扶著,終于抵達(dá)了負(fù)三層。

出乎意料,這里異常安靜,甚至連一只游魂都看不到。

“你先休息。”花雪姬讓櫟??繅ψ?,自己則開始探查四周。

這里像是一個廢棄的資料室,到處都是散落的書籍和文件。

就在她拿起一份文件時,鼻梁上的眼鏡突然“咔嚓”一聲,裂開了一道縫。

“你給的什么偽劣產(chǎn)品……”

她剛在腦中對系統(tǒng)抱怨一句,系統(tǒng)的機(jī)械音就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響起。

“快……跑……宿主……這里……麻煩……嗶嗶……”

聲音戛然而止。

“系統(tǒng)?”

沒有回應(yīng)。

花雪姬感覺四周的一切都靜止了。

空氣不再流動,遠(yuǎn)處滴水的聲音也消失了,連櫟海粗重的呼吸聲都聽不見了。

時間仿佛被凝固。

“姐姐,這個給你?!?/p>

一個稚嫩的童聲在她身后響起。

花雪姬猛地轉(zhuǎn)身。

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小女孩站在她面前,一雙純紅色的眼瞳,不帶任何情緒地注視著她。

女孩伸出小手,手心躺著一枚暗紅色的瑪瑙吊墜。

花雪姬鬼使神差地接了過來。

吊墜觸碰到她指尖的一剎那,世界恢復(fù)了正常。

風(fēng)聲、水聲、呼吸聲,一瞬間全部涌回她的耳朵。

而那個小女孩,已經(jīng)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“她是……”花雪姬握緊了冰涼的吊墜。

“嗶嗶……權(quán)限不足?!毕到y(tǒng)突然又冒了出來,聲音聽起來像個真正的、毫無感情的機(jī)器。

“算了?!被ㄑ?姬把吊墜收進(jìn)口袋,“應(yīng)該沒有惡意?!?/p>

櫟海已經(jīng)恢復(fù)了一些力氣,撐著墻站了起來。

“你能看見鬼吧,櫟海?”花雪姬問。

“當(dāng)然,我好歹也算個道士。”櫟海有些納悶。

“那你剛才看見那個小女孩了嗎?”

櫟海一臉茫然:“什么小女孩?”

她……不算是鬼嗎?花雪姬心頭劃過一絲疑惑。

兩人繼續(xù)向下,終于抵達(dá)了最后一層。

眼前的景象讓兩人都停住了腳步。

下方是一個巨大的、像是盒子內(nèi)部的空間,無數(shù)鬼魂正瘋狂地朝著中央一本巨大的金色書籍涌去,如同飛蛾撲火,義無反顧。

“嘻嘻?!?/p>

一陣詭異的笑聲從書中傳來,緊接著,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,花雪姬和櫟海根本無法反抗,被瞬間吸了進(jìn)去。

眼前景象一變。

他們身處一個金碧輝煌的大殿,腳下是堆積如山的金子,空氣里都飄著金粉。

那些被吸進(jìn)來的鬼魂,此刻正雙眼放光,瘋了一樣撲向那些金子。

可當(dāng)他們的手觸碰到金子的瞬間,他們的身體也迅速變成了金子,臉上還凝固著貪婪的狂喜,化作一座座新的黃金雕像。

“書中自有黃金屋,不是嗎?”

一個渾身寫滿金色字符的黑色鬼影從書頁中浮現(xiàn)。

他沒有五官,只有一道裂開的縫,算是嘴巴。

“跟我玩?zhèn)€游戲吧?!惫碛鞍l(fā)出“嘻嘻”的笑聲,“我出三個問題,你們回答出來,我就把這本書送給你們。要是答不出來嘛……”

他的視線落在兩人身上。

“我就把你們,也變成金子?!?/p>

不等花雪姬他們答應(yīng),游戲已經(jīng)開始。

“第一個問題:什么東西,生者擁有時會拋棄它,死者擁有時會珍視它?”

櫟海皺眉沉思,這問題太過刁鉆。

花雪姬卻幾乎沒有猶豫:“是生命?!?/p>

鬼影裂開的縫隙似乎擴(kuò)大了一些:“嘻嘻,答對了。那么第二個問題:什么東西,你給的越多,它反而變得越少?”

這個問題讓櫟海也陷入了困境。

花雪姬想了想,答道:“是信任?!?/p>

鬼影身上的金色字符閃爍了一下,似乎有些意外。

“真聰明……那么,最后一個問題。”

他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。

“我,想要什么?”


更新時間:2025-08-02 19:19:4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