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處了十年,我的口味,他一樣也不知道。
我忍著心酸,低聲開口「都好」。
上菜后,刀叉在我手里不聽使喚,總發(fā)出刺耳的碰撞聲。
周圍人鄙夷的視線,像刀,全扎在我身上。
夏時盈也發(fā)出幾不可聞的笑聲。
慕嘉言容色淡淡,既沒開口替我解圍,也沒暗示她收斂。
我囧得想鉆進地里,可越急越出錯,不小心打翻了整個餐盤。
醬汁撒了一桌,服務(wù)員竊竊私語。
「這鄉(xiāng)巴佬沒吃過西餐,蠢的像豬……」
我忍著狼狽沖進洗手間,拼命搓洗著手上的油漬。
腦海里全是剛才的奚落聲。
原來,這就是我和慕嘉言現(xiàn)在的距離。
突然外面一聲尖叫,「著火了!」
我下意識沖回去,逆著人流跑向大廳時。
那里早沒了人。
慌亂的人群將我推搡在地,數(shù)不清的腳跺在我身上,疼得我眼前發(fā)黑。
等我一瘸一拐逃到樓下時,卻見慕嘉言抱著夏時盈正一臉急切催促著司機去醫(yī)院。
夏時盈回眸望著我,故意問,「柔姐還在里面……」
慕嘉言頭也不回地應(yīng)了一句,「這種事她有經(jīng)驗,人肯定早出來了?!?/p>
他緊緊盯著她,「剛才你被撞了,先去醫(yī)院看看。」
車在我面前揚長而去。
我佝僂著。
周身斷骨般的疼比不上心疼的萬分之一。
我一個人去了醫(yī)院,一個人做了檢查處理好傷口。
剛踏出院門,便被人一棒子敲暈。
等我醒來,人已經(jīng)被五花大綁。
面前站著一個女人,眉眼和慕嘉言有些相似,應(yīng)該是他的妹妹。
她眼神陰鷙,揚手甩了我一巴掌:「當(dāng)年是你救了那個賤種?」
我死死盯著她,嘴里塞著布條發(fā)不出聲音。
她掐住我下巴,逼我抬頭,「給那個賤種打電話?!?/p>
我連連搖頭。
她冷笑一聲,一腳踢中我胸口,我疼得一顫,喉間漫出一片血味。
她搶走手機,撥通慕嘉言號碼。
無人接聽。
她又打了一遍。
還是無人接聽。
女人被激怒了,露出殘忍的笑,「他拒接一次,我就砍斷你一根手指?!?/p>
她鄙夷地拍了拍我的臉,「看看他對你有幾分情誼!」
利刃在手指上反復(fù)切割時,我疼得渾身顫抖,喉嚨里溢出絕望的哀鳴。
沒人接。
第二根,第三根……直到十根指頭盡斷。
我痛得抽搐,渾身被冷汗浸透時。
電話終于通了,卻是夏時盈略帶嘶啞喘息的聲音:「嘉言累壞了,剛睡過去,什么事?」
女人看我的眼神滿是憐憫。
「嘖,你拼了命養(yǎng)著的男人,和別的女人滾床單卻不管你的死活!真慘!」
在她尖厲的笑聲中,我徹底暈死過去。
醒來后,斷指已被全部包扎,夏時盈將一張車票猛砸我臉上。
輕蔑地開口:「她妹我處理了,如果不想牽涉慕嘉言,你該滾了?!?/p>
我沉默很久,才艱難地拿起那張車票,轉(zhuǎn)身走人。
車廂晃蕩不已,我睡得昏沉,卻想起很多往事。
歲的慕嘉言被救醒時一臉倔強地問我為什么救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