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倒是認(rèn)知得很深?!标讨羁粗?。
“說罷,圖個(gè)什么?”顧天驕一手撐著頭,看著晏知深問。
“山河令。”晏知深說。
“什么山河令?”顧天驕歪著腦袋,笑的一臉天真。
傳說山河令藏著可傾天下的秘密,因此江湖傳說,山河令出,天下大統(tǒng)。
“我有時(shí)間,但你可未必有。”晏知深笑了。
關(guān)于山河令這件事,顧天驕覺得自己還是需要掙扎掙扎。
“我明日便啟程回京, 天驕跟晏知深。
畢竟寧王府也不只晏知深一個(gè)小年輕,顧家也不只顧天驕一個(gè)女兒。
世間多少人事,輸贏無定,看的從來都不止一局。
“花萼,你說我爹又作了什么妖?”晏知深走后,顧天驕喝了點(diǎn)小酒,隨意問了問花萼一句。
“反正世子爺娶的是你就好了。”花萼也自飲了一杯,“反正你也會算計(jì)他們的?!?/p>
“那宮離選中了你,你后悔嗎?”顧天驕又轉(zhuǎn)了個(gè)話題,問。
宮離是上一任樓主,也是顧天驕的所謂外祖母。顧天驕阿娘,世人所知不過是個(gè)孤女,卻不知這孤女的阿娘宮離是銀樓上一任的樓主。
且如今在銀樓,顧天驕只不過是掛名的樓主,并沒多少實(shí)權(quán)。
“你出身富貴,自然不懂窮人的日子艱難?!被ㄝ嘤终f,“那時(shí)候我們?yōu)榱艘晃腻X,或者一個(gè)饅頭,整天整天跪著,命都不算什么,因?yàn)槲覀儧]有錢。”
顧天驕望著花萼,她難得正經(jīng)地說一下自己的故事,一時(shí)間也不好打斷。
“如果宮長老沒有選中我,比現(xiàn)在好不到哪里去?!被ㄝ嗾f。
“也許吧?!?/p>
“那你要回燕京嗎?”
“自然是要回去的。”
顧天驕跟花萼隨后便不再說話,摸了摸頸上自幼不離身的八卦玉佩,悶悶地喝起酒來。
世間事,杯中酒,有因便有了果。
她的因果從來都是,一局死棋。
顧天驕離開燕京兩年,在顧家大宅來不及喝一杯水,就被叫到了顧家老太太顧楊氏所在的院里。
眾人見她的模樣與往時(shí)不同,皆愣了愣,可沒人愿意去提這件事。
“原本就是個(gè)沒娘教的,我當(dāng)初極力反對送去良城這等小地方,這下可好,教出這等粗野,比那山村的野丫頭還要輕浮,整個(gè)燕京等著看我們笑話呢?!边^了會兒,同是一房,顧尋的四姨太秋雨就順勢踩了踩她。
“可不是嗎,也不曉得老爺是怎么想的?!逼渌康囊烫珎兓剡^神來也紛紛附和。
顧天驕裝傻充愣這么多年,顯然現(xiàn)在顧家也不怎么費(fèi)心來對付她。
姨太太們對顧天驕的敵意,確是比從前更甚,現(xiàn)今議論起來也是毫不留情,但顧楊氏一臉祥和,顧尋的正房太太也是一言不發(fā)。
小姐們都在一旁垂眉低頭,各有心思。
“想來驕兒是受了身邊人的教唆,才忘了儀態(tài)。”良久,顧楊氏才指著花萼說,“將她典出去賣了。”
“祖母您覺得日子過的太順心嗎?”顧天驕冷笑,她為利刃,出銷,必見血。
顧楊氏一怔,隨后臉色不那么和祥了:“祖母是為你好?!?/p>
“孫女也是為您好?!鳖櫶祢溌柤鐢偸?。
“驕兒,可莫為了一個(gè)奴婢與祖母鬧心。”一旁打算一直看熱鬧的顧尋正房李茹芳過來拉住顧天驕的說,“你不在顧家的這段時(shí)日,老太太可是日日念叨著你呢?!?/p>
“是嗎?”顧天驕冷笑,“祖母有心了,只是祖母忘了花萼對孫女有救命之恩?”
顧家當(dāng)然不是不知道。
兩年前顧天驕趕往良城,半路有人打劫,花萼便是這樣被安排到她身邊的,倒不是顧家愿意留著,只是一來顧天驕兩年沒回燕京了,再來,顧家三番幾次的暗算,也是花萼的功夫,導(dǎo)致失敗了。
“誰知道這丫頭是什么來路,指不定跟山賊是一伙人?!鼻镉暾f。
“既是救過你的,給些銀子打發(fā)罷了,總之顧府是不能留。”李茹芳說。
“留不留我說了算?!鳖櫶祢湜]有看李茹芳,而是盯著老太太看起來笑了,“老太太您有時(shí)間,不如去跟三叔研究研究,怎么把他的狐貍尾巴藏起來?!?/p>
“你這是什么意思?”顧楊氏瞇著眼,盯著顧天驕狠毒起來。
“他在大寧活動得有點(diǎn)過多了吧?”顧天驕無視她的狠毒,壓低了聲音,貼到老太太的耳邊說。
“你提這個(gè)什么意思?!”老婦人狠毒消退,臉色有點(diǎn)不自然。
“沒什么意思,后院平和有助于家宅安寧,老太太,您說呢?”顧天驕朝顧楊氏行了個(gè)禮,站在一旁。
她可沒閑情在宅斗上面耗功夫,這真真是讓人憋屈。
屋里有不少人,但此時(shí)氣氛靜默起來。
“顧家上下對你娘,對你不薄?!鳖櫁钍贤櫶祢湴肷?,坐下說了句?!皩︻櫦液玫?,對你才好?!?/p>
“是挺不薄的,人人都欺我娘孤女一個(gè)?!鳖櫶祢溞Φ玫鮾豪僧?dāng),“而我娘那么輕易就信了你們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