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們逼我舔地上的鈔票,罵我是最賤的桑拿妹?!?/p>
“我笑了,掏出阿爸染血的檳榔刀?!?/p>
“一刀捅穿西貢黑幫,兩刀掀翻跨國實驗室——”
“這把刀和我腦子里的越戰(zhàn)芯片,專殺吃人的惡龍!”
“要么在泥里爛透,要么用血燒出一條生路!我選后者!”
西貢的夜,黏糊糊的,汗臭混著廉價香水,熏得人腦仁疼。
我叫小玉,金蓮花桑拿房的前臺,一顆釘死在泥潭里的銹釘子。
剛送走老張。
那個說好帶我飛的男人,行李里藏把水果刀,被車站摁住了。
晦氣!
煩得我猛嘬一口煙,劣質(zhì)煙草燒得喉嚨發(fā)辣。
就圖這股狠勁兒,能把這操蛋日子燒個洞。
掐了煙,掛上假笑。
走廊晃來倆瘟神,酒氣沖天。
領頭的花襯衫,扣子敞到肚臍,金鏈子晃眼,看我的眼神像刷了層油,膩得惡心。
“先生,足療還是全身?”
我嗓子發(fā)干。
他不答,咧嘴,一口被檳榔染黑的爛牙湊近,酒氣噴我一臉:
“小玉?名兒挺水靈,就你勾搭老張?”
心猛地一沉!
是老張老婆的人?
“我…我就叫小玉。”
聲音發(fā)緊。
“操!找的就是你!”
花襯衫變臉比翻書快,獰笑淬毒,抬腳就踹!
砰!
肚子像被鐵錘砸中!
五臟六腑錯了位,我整個人飛出去,后背狠狠撞墻,眼前金星亂炸,氣都喘不上來。
還沒落地,另一個壯漢蒲扇大手揪住我衣領,像甩死狗一樣把我摜出去!
咚!
額頭磕桌角,血糊了左眼。
耳朵嗡嗡響,女人的尖叫、男人的咒罵、包間跑調(diào)的歌聲,攪成一鍋爛粥。
“賤貨!當婊子還立牌坊?”
“打死她!看她還敢勾引男人!”
“拍!快拍!桑拿妹被打成狗了!”
拳頭、皮鞋,雨點般砸下來。
我蜷縮在地,護著頭,嘴里全是血腥味。
不敢還手。
像條離水的魚,在泥地里撲騰。
他們罵得對?
不對?
我跟了老張,不清不楚,可我也想干干凈凈跟人走啊!
這世道給過我選嗎?
手機屏幕的光,像探照燈打在我身上。
圍觀的人,眼神像看臭水溝里的老鼠,好奇、鄙夷、麻木。
這比拳頭更疼,扎進骨頭縫里。
跑!
趁他們喘氣,我拼命爬起,撞開人群,一頭扎進西貢濕熱的夜。
工服破了,血混著汗,又黏又冷。
身后的罵聲,追魂索命。
鉆進一條黑黢黢的后巷,垃圾臭得熏人。
直到肺要炸開,身后才安靜。
扶著墻,我大口喘氣,把苦膽水都吐了出來。
臉上濕漉漉,血、汗、還有滾燙的羞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