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咽下去！”蕭凜的聲音失去了所有偽裝過(guò)的輕柔，嘶啞低沉，

帶著一種瀕臨崩潰邊緣的狠厲。漆黑的藥汁如同冰冷的毒液，順著被迫打開的喉嚨滑下，

帶來(lái)一陣劇烈的火燒火燎般的灼痛和惡心感。生理性的淚水瞬間涌出眼眶。蘇婉拼命地掙扎，

手指無(wú)力地抓撓著他堅(jiān)硬的手臂，留下幾道淺淺的紅痕。屈辱和憤怒幾乎要將她撕裂！

她恨不得將喝下去的藥連同膽汁一起吐到他臉上！

就在她被嗆得涕淚橫流、眼前陣陣發(fā)黑的時(shí)候，捏著她下頜的手松開了。

她立刻劇烈地咳嗽起來(lái)，身體蜷縮成一團(tuán)，恨恨地抬頭瞪向他，額發(fā)被淚水汗水黏在臉上，

狼狽不堪，眼神卻燃燒著最后的、不屈的火焰。蕭凜垂著眼，看著她這副模樣。

他手中的白玉碗已經(jīng)空了，被他隨手放在床邊的小幾上。他沉默著。

寢殿內(nèi)只剩下蘇婉痛苦的咳嗽聲和粗重的喘息。過(guò)了許久，久到蘇婉以為他已經(jīng)離開。

她才感覺到一只冰冷的手，遲疑地、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，

輕輕拂開她臉上被濡濕的亂發(fā)。她猛地一顫，想要避開，卻被他另一只手按住肩膀。

他俯下身，靠得很近。蘇婉能看到他眼底密布的血絲，

像蛛網(wǎng)般纏繞著那深不見底的黑色瞳孔。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，

嘴唇緊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。然而，就在這樣一張冷酷的臉上，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邊緣，

卻極其突兀地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光?！昂尬?？”他終于開口，聲音低啞得不成樣子，

帶著一種令人心驚的疲憊和絕望的固執(zhí)。他伸出手指，

帶著薄繭的指腹極其輕柔地、近乎虔誠(chéng)地擦過(guò)她被藥汁浸染得烏黑的唇角，

動(dòng)作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。“那就恨吧。”他湊得更近，

滾燙的呼吸拂過(guò)她冰冷的耳廓，那嘶啞的聲音像是地獄深處傳來(lái)的詛咒，

卻又帶著一種獻(xiàn)祭般的狂熱：“我寧愿你恨我，恨到骨子里，

恨到夜夜詛咒我不得好死……”“也不能……眼睜睜看著你……失去你?！弊詈髱讉€(gè)字，

輕得如同嘆息，卻重逾千鈞，狠狠砸在蘇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