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志堅惱羞成怒："季小姐如此維護一個外人，莫非有什么特殊感情？"
這句話太過露骨，宴會廳瞬間安靜下來。季瑤的臉?biāo)⒌丶t了，但沒等她反駁，秦墨已經(jīng)站了起來。
"趙董事長，"他的聲音不大，卻讓所有人屏息，"宏遠集團上季度財報很漂亮，尤其是那筆來自開曼群島的'投資款'。"他緩步走向舞臺，"我很好奇，這筆錢和貴公司在建的污水處理廠有什么關(guān)系？"
趙志堅的臉色瞬間慘白："你...你在胡說什么？"
"哦，對了，"秦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，"環(huán)保局的突擊檢查安排在明天上午十點，希望貴公司準(zhǔn)備好了所有文件。"他微微一笑，"特別是那些被'不小心'鎖在財務(wù)總監(jiān)保險柜里的。"
趙志堅額頭滲出冷汗，匆匆下臺離開了宴會廳。全場鴉雀無聲，所有人都用全新的目光打量著秦墨。
季父清了清嗓子，尷尬地繼續(xù)晚宴流程。季瑤走到秦墨身邊，小聲道："你怎么知道環(huán)保局要檢查？"
"猜的。"秦墨聳聳肩，"但他反應(yīng)告訴我猜對了。"
季瑤噗嗤一笑："你真是個危險人物。"
"比不上你，"秦墨難得地開了個玩笑，"剛才那番話，趙志堅至少得做三天噩夢。"
晚宴結(jié)束后，秦墨獨自站在酒店后花園里透氣。月光下，他的輪廓顯得格外鋒利。
"找了你半天。"季瑤的聲音從身后傳來。她已經(jīng)換回了平時的牛仔褲和T恤，手里拿著兩罐啤酒，"慶功宴？"
秦墨接過啤酒："為什么幫我？"
"看他們不順眼唄。"季瑤靠在欄桿上，"再說了，你救過我，扯平了。"
秦墨喝了一口啤酒，突然問："你相信世界上有超自然力量嗎？"
季瑤差點嗆到："什么？"
"比如這個。"秦墨伸出手，掌心向上。一道微弱的藍光浮現(xiàn)，逐漸凝聚成一個小小的光球，在他手心上方懸浮旋轉(zhuǎn)。
季瑤瞪大了眼睛，啤酒罐從手中滑落。秦墨另一只手閃電般接住，酒一滴都沒灑出來。
"這...這是魔術(shù)嗎？"季瑤聲音發(fā)顫。
"靈力。"秦墨收起光球，"每個人體內(nèi)都有，只是絕大多數(shù)人無法感知和運用。"他看向季瑤，"但你不一樣。"
"我？"
"那天在書房，玉佩對你的觸碰有反應(yīng)。"秦墨嚴(yán)肅地說，"你體內(nèi)有罕見的靈力天賦，只是尚未覺醒。"
季瑤摸了摸自己的手臂，那里最近偶爾會出現(xiàn)奇怪的灼熱感："所以...我可能會像你一樣變出光球？"
"理論上。"秦墨頓了頓，"如果你真想學(xué)，我可以教你基礎(chǔ)。"
季瑤眼睛一亮："真的？現(xiàn)在就開始？"
"這里不行。"秦墨看了看四周，"周末來老宅，地下室隔音好。"
季瑤突然湊近，近到秦墨能聞到她發(fā)間的梔子花香："為什么要教我？因為今晚我替你說話？"
秦墨不動聲色地后退半步："算是回報。"
"就這樣？"季瑤歪著頭，"沒別的了？"
月光下，秦墨的耳根微微發(fā)紅："別得寸進尺。"
季瑤大笑起來，笑聲清脆如風(fēng)鈴。不遠處，季明辰站在陰影里，死死盯著這一幕，手機緊貼在耳邊：
"情況有變，必須提前行動了。"
......
周末下午，季家老宅地下室。
"集中注意力，"秦墨嚴(yán)厲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室回蕩，"靈力流動如同呼吸，要有節(jié)奏。"
季瑤盤腿坐在地上，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。她已經(jīng)嘗試了兩個小時，仍然無法像秦墨示范的那樣在掌心凝聚靈力。
"我做不到..."她沮喪地垂下手臂。
秦墨蹲下身，突然握住她的手腕："閉上眼睛，感受我的靈力流動。"
季瑤照做了。一股溫暖的力量從秦墨的手掌傳來，沿著她的手臂緩緩上行，如同溫柔的溪流。
"記住這種感覺，"秦墨的聲音近在耳畔，"靈力是你身體的一部分，不是外來物。"
季瑤的睫毛輕輕顫動。在黑暗中，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力量的軌跡，它溫暖而充滿生機，就像...就像秦墨給人的感覺一樣，外表冰冷，內(nèi)里卻有著不可思議的溫度。
"現(xiàn)在，嘗試引導(dǎo)它。"秦墨松開手。
季瑤深吸一口氣，按照剛才的感覺嘗試調(diào)動體內(nèi)的能量。突然，她感到一陣刺痛從脊椎竄上來，右手掌心傳來灼熱感。
"秦墨！我...我好像成功了！"
她睜開眼，看到自己掌心懸浮著一個微弱的光點，雖然遠不如秦墨的明亮，但確實存在。
"不錯。"秦墨難得地露出贊許的目光，"第一次就能凝聚靈力，你確實有天賦。"
季瑤興奮地跳起來，卻因體力透支而踉蹌了一下。秦墨迅速扶住她，兩人距離驟然拉近。季瑤能清晰地看到他濃密的睫毛下，那雙通常冷峻的眼睛此刻竟帶著一絲擔(dān)憂。
"謝謝。"她輕聲說，不知是指教學(xué)還是攙扶。
秦墨立刻松開手，恢復(fù)了一貫的冷淡："今天就到這里。靈力消耗會影響體力，回去多休息。"
季瑤點點頭，卻在轉(zhuǎn)身時突然捂住右臂，臉上閃過一絲痛苦。
"怎么了？"秦墨敏銳地注意到。
"沒什么，就是..."季瑤卷起袖子，露出右臂內(nèi)側(cè)——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紅色紋路，形狀如同火焰，"最近偶爾會疼，像被火燒一樣。"
秦墨眼神一凝，輕輕觸碰那道紅紋。在接觸的瞬間，他感到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，不是來自季瑤，而是...地下？
他猛地抬頭，看向地下室的地板："這下面有什么？"
"?。?季瑤茫然地搖頭，"就是地基啊，還能有什么？"
秦墨站起身，靈力集中于掌心，然后猛地按向地面。一股無形的波動擴散開來，地板下傳來微弱的共鳴聲。
"季家老宅，"他低聲說，"藏著大秘密。"
凌晨三點，秦墨猛然從冥想中驚醒。
一股強烈的靈力波動如潮水般席卷整個季家別墅，源頭來自——季瑤的房間！
秦墨連鞋都來不及穿，箭一般沖出房門。走廊盡頭，季瑤的房門縫下透出詭異的紅光，伴隨著低沉的嗡鳴聲，像是某種遠古樂器的震顫。
"季瑤！"秦墨用力拍門，沒有回應(yīng)。
他后退半步，抬腳踹開了房門。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——
季瑤懸浮在床鋪上方半米處，全身被血紅色的紋路覆蓋，那些紋路如同活物般在她皮膚下蠕動。她的長發(fā)無風(fēng)自動，房間里所有金屬物品都在輕微震顫。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——睜得極大，卻只有眼白，嘴里不斷吐出模糊不清的音節(jié)，像是某種古老的語言。
"靈噬現(xiàn)象..."秦墨倒吸一口冷氣。這是靈力天賦者在無意識狀態(tài)下被過量靈力反噬的癥狀，若不及時疏導(dǎo)，輕則經(jīng)脈盡毀，重則爆體而亡。
他三步并作兩步?jīng)_到季瑤身前，雙手結(jié)印，一道藍色光幕從掌心展開，將季瑤包裹其中。紅色紋路遇到藍光，如同沸水般劇烈翻騰起來。
"啊——！"季瑤發(fā)出撕心裂肺的慘叫，身體劇烈抽搐。
秦墨額頭滲出細密汗珠。靈力疏導(dǎo)需要極度精準(zhǔn)的控制，稍有不慎就會造成不可逆的傷害。更棘手的是，季瑤體內(nèi)的靈力屬性與他截然不同，強行介入可能會引發(fā)排斥反應(yīng)。
紅色紋路開始向心臟位置匯聚，形成一個猙獰的鬼面圖案。秦墨眼神一凜——這不是普通的靈噬，而是某種古老的詛咒！
樓下傳來雜亂的腳步聲。秦墨咬牙，迅速做出決定。他一把抱起季瑤，從窗口一躍而出，幾個起落消失在夜色中。
......
城郊廢棄教堂。
秦墨將季瑤平放在臨時布置的陣法中央。月光透過破碎的彩繪玻璃投下斑駁光影，照在季瑤慘白的臉上。她此刻已經(jīng)陷入昏迷，但紅色紋路仍在蔓延。
"堅持住。"秦墨低聲說，迅速在周圍布下七盞青銅古燈，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。每盞燈芯都跳動著藍色的靈力火焰。
他盤坐在季瑤身前，深吸一口氣，雙手快速結(jié)出九個復(fù)雜法印。隨著最后一個法印完成，七盞古燈同時大亮，七道藍光匯聚到季瑤胸口，與那紅色鬼面形成對抗。
"呃...！"季瑤無意識地呻吟，眉頭緊鎖。
秦墨額頭青筋暴起，靈力輸出已經(jīng)接近極限。紅色鬼面猙獰扭曲，卻始終不肯退散。就在他即將支撐不住時，一個大膽的想法閃過腦海。
既然對抗無效，何不嘗試共鳴？
秦墨改變法印，將原本對抗的靈力轉(zhuǎn)為溫和的引導(dǎo)。奇妙的事情發(fā)生了——季瑤體內(nèi)的靈力開始有節(jié)奏地脈動，如同回應(yīng)般與他的靈力逐漸同步。
隨著共鳴加深，秦墨看到了令人震驚的景象：季瑤的靈脈結(jié)構(gòu)與常人完全不同，她的每條經(jīng)脈都如同一個精密的靈力轉(zhuǎn)換器，能夠無損耗地吸收、儲存和釋放各種屬性的靈力。
"靈載體..."秦墨喃喃自語。這是一種傳說中的體質(zhì)，千年難遇。擁有這種體質(zhì)的人能夠容納近乎無限的靈力，是修煉界的至寶。難怪那塊玉佩會對她產(chǎn)生反應(yīng)！
共鳴持續(xù)加深，兩人的靈力在季瑤心口處形成一個藍紅交織的光球。紅色鬼面開始松動，最終化為無數(shù)光點被光球吸收。季瑤的身體緩緩落回地面，紅色紋路逐漸褪去，呼吸也變得平穩(wěn)。
秦墨長舒一口氣，剛想撤回靈力，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——季瑤的靈體開始自發(fā)地吸收周圍靈力，包括他體內(nèi)的！
"不好！"秦墨急忙切斷連接，但為時已晚。就這么幾秒鐘，他苦修多年的三成靈力已經(jīng)被季瑤吸走。更驚人的是，她體內(nèi)沒有任何不適反應(yīng)，就像一個無底洞般平靜地容納了這股外來力量。
秦墨苦笑著搖頭。靈載體果然名不虛傳，連吸收別人靈力都這么霸道。
晨光微熹時，季瑤的眼睫毛輕輕顫動，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"我...這是在哪？"她的聲音虛弱嘶啞。
秦墨遞過一杯溫水："廢棄教堂。你昨晚靈力暴走，我不得不帶你離開季家。"
季瑤努力回憶著："我只記得手臂特別疼，然后做了個奇怪的夢...有人在叫我，用我聽不懂的語言..."她突然抓住秦墨的手，"那些紅紋是什么？我會死嗎？"
"不會。"秦墨猶豫片刻，決定實話實說，"那是靈噬現(xiàn)象，說明你體內(nèi)的靈力天賦正在覺醒。但..."他頓了頓，"你身上似乎還有某種古老詛咒。"
季瑤臉色發(fā)白："詛咒？"
"不用擔(dān)心，"秦墨不自覺地放柔了聲音，"我已經(jīng)暫時壓制住了它。等查清源頭，就能徹底解決。"
季瑤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臂，那里還殘留著淡淡的紅痕。她突然意識到什么，猛地抬頭："你...你救了我？用那種'靈力'？"
秦墨點點頭，剛要解釋，季瑤卻一頭扎進他懷里，緊緊抱住了他。
"謝謝..."她的聲音悶在秦墨胸口，帶著輕微的顫抖，"我知道是你救了我...在夢里，我看到了你的光。"
秦墨渾身僵硬，雙手懸在半空，不知該放哪里。最終，他輕輕拍了拍季瑤的后背："舉手之勞。"
季瑤抬起頭，眼睛亮晶晶的："所以我現(xiàn)在也算'超能力者'了？"
秦墨被她跳躍的思維逗笑了："理論上，是的。不過你需要系統(tǒng)學(xué)習(xí)如何控制靈力。"
"你教我！"季瑤興奮地說，隨即又皺起臉，"但我爸他們..."
"這正是問題所在。"秦墨表情嚴(yán)肅起來，"季明辰一定會利用這件事做文章。我們得想好說辭。"
......
果然，當(dāng)秦墨帶著季瑤回到季家時，整個別墅已經(jīng)亂成一鍋粥。
"瑤瑤！"季夫人沖上來抱住女兒，"你去哪了？我們找了你一整夜！"
季父臉色陰沉地站在一旁，季明辰則滿臉擔(dān)憂，但秦墨沒有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。
"我...我突然發(fā)燒，秦墨帶我去醫(yī)院了。"季瑤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說辭解釋道。
"為什么不通知我們？"季父厲聲質(zhì)問，"還有，為什么走窗戶？監(jiān)控顯示你們是跳窗出去的！"
秦墨平靜回應(yīng)："當(dāng)時情況緊急，季瑤體溫超過40度，還出現(xiàn)抽搐。走樓梯太慢。"
"是嗎？"季明辰插嘴，"那為什么醫(yī)院沒有就診記錄？我派人查了附近所有醫(yī)院。"
秦墨早有準(zhǔn)備："去了私立診所，我朋友開的。不需要登記。"
季父將信將疑，轉(zhuǎn)向季瑤："你真的只是發(fā)燒？"
季瑤剛要回答，突然捂住右臂，臉上閃過一絲痛苦。秦墨心頭一緊——詛咒又開始活躍了？
季明辰敏銳地注意到這個細節(jié)："瑤瑤，你怎么了？手臂疼嗎？"他不等回答，直接擼起季瑤的袖子，露出那些尚未完全消退的紅痕，"天?。∵@是什么？"
季父季母震驚地看著那些詭異紋路。
"我...我過敏了..."季瑤弱弱地說。
"過敏？"季明辰冷笑，突然轉(zhuǎn)向秦墨，"自從你來到這個家，怪事就不斷發(fā)生。先是瑤瑤被跟蹤，現(xiàn)在又出現(xiàn)這種怪病..."他意味深長地停頓，"你到底是什么人？"
季父的眼神變得警惕："秦墨，我需要一個解釋。"
秦墨面不改色："季瑤需要休息。有什么問題，等她好些再談。"
季母也勸道："是啊，先讓孩子休息吧。你看她臉色多差。"
季父勉強同意，但要求家庭醫(yī)生立刻來檢查。秦墨知道，普通醫(yī)生根本查不出什么，但季明辰的懷疑已經(jīng)種下，這才是最危險的。
......
當(dāng)晚，秦墨潛入季家藏書閣，尋找關(guān)于靈噬和古老詛咒的線索。正當(dāng)他翻閱一本泛黃的家譜時，房門被輕輕推開。
季瑤溜了進來，臉色仍然蒼白，但精神好了許多："就知道你在這兒。"
"你應(yīng)該休息。"秦墨頭也不抬。
"睡不著。"季瑤湊過來看他手中的家譜，"找什么呢？"
"關(guān)于你身上詛咒的線索。"秦墨指著一頁，"季家祖上有一位女性先祖，描述的癥狀與你相似。"
季瑤讀著那段文字："'季氏女，年二十，身現(xiàn)赤紋，七日而亡'..."她聲音發(fā)顫，"我會死嗎？"
秦墨合上家譜："有我在，不會。"他頓了頓，"但我們需要找到詛咒的源頭。那位先祖的記載中提到'靈紋現(xiàn)，封印松'，我懷疑與你家祖宅地下的靈力波動有關(guān)。"
季瑤突然抓住他的手："秦墨，我...我有點害怕。"
她的手冰涼顫抖。秦墨猶豫片刻，輕輕回握："靈力天賦者第一個覺醒期最危險，但熬過去就會掌握控制能力。我會幫你。"
季瑤抬頭看他，眼睛在月光下如同琥珀般透亮："為什么對我這么好？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個月。"
秦墨沉默良久，最終只說了一句："你不一樣。"
他沒說出口的是，在靈力共鳴的那一刻，他看到了季瑤的靈魂——純粹、明亮，如同黑暗中的火炬。對于在血腥與陰謀中摸爬滾打多年的他來說，這種純粹比任何珍寶都珍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