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允晏的雙腳已經走得酸痛難耐,不知不覺間,她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居然走回了商業(yè)樓。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,時間顯示已經是凌晨2點。夜風帶著一絲涼意,吹拂著她略顯疲憊的臉龐。她無奈地嘆了口氣,認命地拖著沉重的步伐,緩緩地走進了電梯。
走廊里靜悄悄的,只有她自己的腳步聲在樓梯間回響。她來到了宿舍門前,輕輕地推開門,盡量不發(fā)出任何聲響,怕吵醒室友。
宿舍里一片漆黑,只有窗外的街燈透過薄薄的窗簾,投射出幾縷微弱的光線。宿舍里一人在磨牙,一人在打鼾,一人在說夢話,借著手機的燈光,舒允晏換下拖鞋,正準備摸索著上床,陳絢爛就回來了。
“姐,你還沒睡啊。”
“我也剛回來?!笔嬖赎绦÷暤幕卮?。
舒允晏聞到了她身上的酒氣:“你喝酒了?”
“嗯……”
“那老頭是誰???”
陳絢爛不打算藏著掖著,直截了當?shù)幕卮穑骸笆俏也蛷d的老板?!?/p>
“你和他……”
陳絢爛搖了搖頭:“還沒有發(fā)展到那個地步?!?/p>
舒允晏驚訝:“你還真想???”
“出去說?!?/p>
兩人來到樓道,黑漆漆的,有些陰森,過堂風吹來,有些涼涼的。
“我爸不知道去哪里了,人也失蹤了,聯(lián)系不上,再說了,之前我就求他給我辦助學貸款,他好面子,死活不跟我去?!?/p>
“舅媽呢?她也是你監(jiān)護人?。 ?/p>
“我媽是被我爸騙來的,她的戶口在港城,而且她的家人早已不和她聯(lián)系了?!?/p>
舒允晏有點替她悲哀:“那現(xiàn)在唯一的路就是讓餐廳老板給你錢交學費?!?/p>
陳絢爛嘆了一口氣,無奈的搓了搓手:“目前是這樣?!?/p>
“要不回老家找親戚們湊一湊!”
陳絢爛無奈地搖了搖頭,眼里滿是失望:“我媽已經嘗試過各種方法,向親戚、朋友甚至是鄰居求助,但沒有人愿意借,大家都很窮?!彼穆曇衾飵е唤z哽咽,仿佛在努力抑制著自己的情緒。
“那保護好自己?!笔嬖赎碳揖骋藏毢?,幫不了她,好在可以申請助學貸款,再加上出來打暑假工,勉強能完成學業(yè)。
陳絢爛小心翼翼的問:“姐,你會看不起我嗎?”
“不會。舒允晏堅定的搖了搖頭,“如果放棄了學業(yè),你的人生才真的完蛋了。”
“你真這么想?”還好,是自己想要的答案,可舒允晏內心真的是這么想的嗎?會不會看不起她,嘲笑她呢。
舒允晏總堅定的語氣說:“從目前看來,這是最好的一條路了?!?/p>
“姐,謝謝你?!?/p>
話音剛落,宿舍里便傳來一陣尖叫。雖然已經習慣了,但心還是被震了一下。
這尖叫聲來自室友陳嬌嬌,她總是在睡夢中不由自主地發(fā)出尖銳的叫聲,仿佛在夢中遭遇了什么令她極度驚恐的事情。每當夜深人靜,她的尖叫聲總是劃破寧靜的空氣,讓人不寒而栗。
平時,陳嬌嬌很少說話,她總是沉默寡言,仿佛有無盡的心事壓在心頭。她的臉總是愁容滿面的,眉頭緊鎖,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憂郁。她似乎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對外界的事物不太關心,也不太愿意與人分享她的想法和感受。
記得有一次,我們幾個室友一起出去聚餐,試圖打破這種沉悶的氣氛。餐桌上,我們談笑風生,但陳嬌嬌卻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,偶爾抬頭看看我們,然后又低下頭去,繼續(xù)默默地吃著自己的食物。她的沉默讓整個聚餐的氣氛都變得有些尷尬。我們嘗試著和她聊天,但她總是用簡短的幾個字來回答,讓人感覺她似乎并不愿意參與我們的對話。
“睡覺吧,已經凌晨三點了,明天還要起來上班。”
“嗯?!?/p>
“對了,青旅的費用我?guī)湍憬o了,也就500塊,你也不用還我,把錢留著。”
“謝謝姐?!?/p>
陳絢爛的餐廳是包吃包住的,但是男女混住,有些廚師很沒有素質,常常對著女服務員開黃腔,完全沒有隱私可言,陳絢爛受不了,索性就跟著舒允晏一起住青旅,好歹大家都是女生。
舒允晏躺在床上,雖然感覺很疲憊,很困,但閉上眼就是睡不著,她聽見陳絢爛翻了好幾個身。
從那一晚以后,陳絢爛最近開始頻繁地晚歸,有時甚至整夜不回青旅。舒允晏注意到,陳絢爛的細白手腕上多了一件裝飾品,那是一只手鐲,款式精致而獨特。陳絢爛告訴舒允晏,那是卡地亞的手鐲。舒允晏對奢侈品并不熟悉,她從未真正關注過這些昂貴的物品。但出于好奇,她還是決定上網搜索一下這個品牌。
在互聯(lián)網上,舒允晏才知道卡地亞是一個歷史悠久的法國珠寶品牌,她瀏覽了各種卡地亞手鐲的款式,發(fā)現(xiàn)它們不僅設計精美,而且價格昂貴,動輒數(shù)萬元甚至更高。
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,也沒有迎來林小煙的報復,舒允晏坐車來到傳媒大學門口,隨著人流和指示牌到了新生報到處,報到分為兩個隊列,一個是國家助學貸款,一個是正常交學費隊伍。
舒允晏站在長長的助學貸款隊列中,心中涌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。她感到不自在,仿佛自己的困境被赤裸裸地展示在眾人面前,這種感覺讓她有些尷尬。
辦理好入學申請以后,舒允晏提著行李到了宿舍,她選了左邊第二個床位,她動作麻利,很快就收拾好了,室友也陸陸續(xù)續(xù)到了。
為了大學四年和平的相處,舒允晏決定打好關系,于是對還沒整理好的陸雯說:“需要我?guī)兔???/p>
陸雯笑著:“不用。”
“你皮膚好白,好通透,是晏市的人吧?!?/p>
“你猜的真準,你是哪里的?”
“云城,小地方來的,嘻嘻。”陸雯給枕頭灌上枕套,“晏市是個好地方,你們那里的女孩都很白,皮膚也好,我要是晏市的人就好了,你看我皮膚黃不拉幾的?!?/p>
“但你五官長得好立體,很好看呀?!?/p>
“真噠!”
“真的。”
舒允晏很快和寢室的人打成了一片。
大學的時光過得很快,舒允晏到處找兼職做,這天周三下午沒有課,正在校門口發(fā)傳單的她,接到了陳絢爛的電話。
“我被甩了!”
“這么快?”
“我今天去當?shù)艨ǖ貋喪骤C,老板說是假的?!?/p>
“假的?”
“對。”
“這男人也太狗了吧?!?/p>
陳絢爛哭起來:“我沒想到會這樣。”
“沒事,就當被狗咬了?!?/p>
“嗚嗚嗚嗚嗚……”
“那這幾個月的生活費有著落嗎?”
“他給了我五千就消失了,聯(lián)系不上了?!?/p>
舒允晏安慰她:“那還好,你趕緊找個兼職做著,攢明年的學費?!?/p>
“我難受?!?/p>
“我知道?!笔嬖赎贪櫫税櫭碱^,“我現(xiàn)在兼職完了我在給你回電話。”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