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允晏忙完后非常累,就忘了要給陳絢爛回電話,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了宿舍。
宿舍不是常見的上下鋪設(shè)計,是清一色的上鋪床鋪。這樣的布局為宿舍空間帶來了更多的開放感和現(xiàn)代感。每個上鋪都配有堅固的梯子,方便學(xué)生上下床。床鋪下方的空間被充分利用,設(shè)計成了個人儲物柜和學(xué)習(xí)區(qū)域,每個學(xué)生都有足夠的空間放置自己的書籍,化妝品,田爽坐在自己的書桌區(qū)域往臉上鋪粉底液。
“舒允晏今天該你值日?!碧锼穆曇魩е唤z男性的粗獷。
“不好意思我給忘了。”
“你快收拾?!?/p>
“嗯……”
舒允晏先把自己的桌面整理了一下,把書籍歸類,用濕紙巾,擦了一遍桌面,才開始清理過道,拖地,洗廁所,整套動作下來行云流水,但地面還未干,戚笛就回來了,地面又印上黑黑的腳印,她手里捧著鮮花,還有精致的巧克力,一整個春光滿面。
田爽停下涂口紅的動作,眼里滿是羨慕:“哇!誰送你的?”
“學(xué)長?!?/p>
“是上次送你回宿舍的學(xué)生會主席嗎?”
“對?!?/p>
“嘖嘖嘖嘖,怎么樣?要接受他的追求嗎?”
戚笛得意的癟了癟嘴,把鮮花和巧克力隨手放在了桌面: “不接受?!?/p>
“為什么,我看你挺開心的啊?!?/p>
“我只是享受被追求的感覺?!?/p>
“可是你都接受人家的禮物了?!?/p>
“這有什么,哪有拒絕追求者送禮物的道理。”戚笛撩撥了一下頭發(fā),“再說了,我已經(jīng)有兩個男友了,他勉強算一個備胎吧?!?/p>
“不喜歡就應(yīng)該拒絕啊,你腳踏兩條船已經(jīng)夠過分了。”
“大姐,你是不是跪久了站不起來了,追求者送點禮物是很正常的事情?!?/p>
“我才不會隨便接受別人的禮物,做人要有原則?!?/p>
“是,你清高,清高姐!”戚笛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滿,用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說,“不就是嫉妒我嗎?”
她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杯,那是一個透明的玻璃杯,里面裝著清澈的水,水面上還漂浮著幾片檸檬片,散發(fā)出淡淡的清香。戚笛喝了一口水,那水的清涼順著喉嚨滑下,似乎稍微緩解了她心中的煩躁。
她放下水杯,順勢坐下了吊椅。
戚笛扭頭望著田爽臉上的妝容,不禁笑出了聲。
“你笑啥?”田爽皺著眉頭,將口紅帽蓋上。
“沒啥?!逼莸芽粗锼峭流M的妝容,心情頓時好了很多,“你把臉涂那么白,脖子那么黑,不涂一下?”
“……”田爽被氣的說不出話來。
田爽和戚笛都是常陽人,田爽皮膚又黑又粗糙,下巴長了兩顆粗大的痘,蓋都蓋不住,整張臉卡粉嚴重,又土又不好看,她整張臉是塌陷進去的,就那雙眼睛大又亮,稍微能看一點,個子矮,走路起來,像一只企鵝。
相反,戚笛的皮膚如同細膩的瓷器一般白皙,透著一種柔和的光澤。盡管她的身高并不突出,甚至可以說在人群中并不容易一眼就被注意到,但她的氣質(zhì)卻有著一股獨特的魅力。
田爽換上一件粉色的連衣裙,這次戚笛實在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:“我的媽呀,你本來就黑,還穿粉色,顯得你更黑了,哈哈哈哈哈……你以為你是舒允晏!人家皮膚白套個麻袋都好看?!?/p>
舒允晏心里暗自說道:“怎么把我扯上了?”
見田爽下不來臺,舒允晏當(dāng)起和事佬:“也還好吧,年輕嘛就要多嘗試?!?/p>
舒允晏的話音剛在空氣中消散,戚笛的吊椅突然失去了平衡,繩索發(fā)出了一聲不祥的吱嘎聲,緊接著,整個吊椅開始急速下墜。戚笛的臉上瞬間露出了驚恐的表情,試圖抓住任何可以支撐的東西,然而戚笛的屁股硬生生地摔在了堅硬的地面上,發(fā)出了沉悶的撞擊聲。疼痛迅速傳遍了她的全身,讓她忍不住發(fā)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。
舒允晏放下拖把,趕緊問她:“沒事吧?怎么樣?”
在同一時刻,田爽的笑聲突然爆發(fā)出來,她的笑聲充滿了幸災(zāi)樂禍的情緒,一種難以抑制的興奮,好像她所期待的某個事件終于發(fā)生了,而這個事件對她來說是無比的有趣和令人愉悅。
舒允晏扶著她站起來,戚笛揉著自己疼痛的屁股:“這好好的繩子,怎么會突然斷掉。”
“可能是質(zhì)量不太好吧?!?/p>
“真夠倒霉的?!逼莸讶讨弁?,爬著梯子,“我去床上躺一會兒。”
“行?!?/p>
舒允晏將拖把放在外面,將盆里昨天沒洗的衣服洗了。
田爽問:“要不要一起出去逛街。”
“我就不去了,我今天累了一天了,我想早點休息睡覺?!?/p>
“行,要幫你帶夜宵不?”
“不用了,謝謝?!?/p>
舒允晏剛坐下自己的吊椅,就見新聞部發(fā)了群消息,說要在教室里開會。
“天哪,不要吧,我才剛忙完?!?/p>
早知道就不加新聞部了,開不完的會,而且感覺新聞副部長,有點怪怪的。
舒允晏認命的拖著疲憊的身體下了樓,看見田爽也走到了教學(xué)樓。
田爽笑著上前挽起了舒允晏的胳膊:“真巧?!?/p>
“我想把新聞部退了。”
“為啥?。俊?/p>
“太累了,當(dāng)初就為了圖個新鮮,而且下周一不是還要競爭文學(xué)副社長嗎?我還要做兼職,蠻累的?!?/p>
“那也行。”
田爽和舒允晏一起加了新聞部,兩人也加了文學(xué)社,舒允晏本來跟戚笛關(guān)系好一點,但因為田爽和自己都喜歡文學(xué),后來便和田爽關(guān)系親近了一些。
教室里坐了很多新聞部的社員,兩人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,至于新聞部講了一些什么事情,舒允晏一點都沒有聽進去,倒是田爽對舒允晏說起了悄悄話。
“你不覺得戚笛長得很丑嗎?”
“不覺得啊,挺好看的。”
“她總是占你的便宜,而且總是拿你的零食?!?/p>
“但是她為人很仗義?!?/p>
“可是她在寢室把自己當(dāng)個大小姐,你不覺得很煩嗎?很過分嗎?”
“正常啊,每個人都有自己脾性,都是一些小事,包容一下沒什么?!?/p>
“反正我就是看不慣她?!碧锼秸f越生氣,“而且她經(jīng)常半夜接電話,一點素養(yǎng)都沒有?!?/p>
“不是多大點事兒?!?/p>
“而且她經(jīng)常不做值日。”
“她以前是家里的小公主,現(xiàn)在一個人來漢城,一時半會兒,改不了脾氣很正常,你別老揪著這些小事情不放?!?/p>
“……”
舒允晏很久以后才知道,自己的同理心會像一把鋼刀插入自己的心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