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目相對,曖昧升溫。
誰都沒有松手的意思。
“在一起”的歡呼聲震耳欲聾,像一把把刀插在我的心上,血肉模糊。
此刻的我像極了一個窺伺他人幸福的小偷。
在陰暗的角落里看著我的丈夫和另一個女人耳鬢廝磨。
身旁的顧淮早已氣得面色鐵青,在他拔腿沖過去前,我伸手攔住他。
我拿起手機,顫抖著撥通了沈潯的電話。
模糊的視線里,我看見他掏出手機,對于突來的鈴聲明顯有些不悅。
一次,兩次,三次……
他望著屏幕上跳躍的“老婆”,始終沒接。
伊菲慵懶地趴在沈潯胸膛上,輕蔑地“哼”了一聲。
“你媽又來查崗了?”
她抬手快速按下掛斷鍵,點了點沈潯的鼻尖。
“別重色輕友啊,不然,以后兄弟沒得做了。”
“別?。 鄙驖∫话褤Ьo她,嘴角噙笑?!袄掀拍挠行值苤匾?!”
他動作利落地按下關機鍵,將手機扔到一邊,抱著伊菲在草地上又滾了一圈。
是啊,老婆哪有兄弟重要。
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?
冷風吹得我渾身發(fā)抖,我指著那對嬉笑打鬧的男女。
“阿淮,那塊有監(jiān)控嗎?”
顧淮心領神會:“我現(xiàn)在就通知人保存?!?/p>
心像是破了一個大洞,呼呼往外冒血。
沈潯,如果你已經(jīng)做出了選擇。
那么結(jié)果只有一個,你身敗名裂。
不遠處的一群人打鬧完,又圍在一起燒烤喝酒。
喝多了,話也多了。
伊菲舉起酒瓶,似是感慨:“突然想起沈潯結(jié)婚那天,我可傷心了,跑到江邊喝酒,發(fā)了個朋友圈?!?/p>
“結(jié)果你們猜怎么著?他穿著新郎服就跑出來了,我倆像傻子一樣,坐江邊看了一夜的星星?!?/p>
喉頭哽了一下。
我想起新婚夜,沈潯說臨時有急事,我在婚床上等了一夜。
“不止呢!后來我跟他說,我不打算結(jié)婚,但想要個孩子,你們猜這傻兒子怎么說?”
伊菲故意停頓,享受著眾人的催促,隨即爆笑:
“他居然超級嚴肅地跟我說,行,我給你捐精,要生也是生我的!”
一片“真講義氣”的驚呼聲中,她推了推沈潯。
“誒!你這么講義氣,那安瀾怎么辦?”
沈潯垂著眸,語氣風輕云淡。
“我一直在給她吃避孕藥,反正我不打算要孩子。”
“我靠!”
驚呼聲同時在顧淮嘴里噴出來:“這你也都能忍?”
陽光刺痛了我的眼,我只覺得好笑。
笑著笑著,眼淚就出來了。
“可笑吧,他居然還說要和我做丁克?!?/p>
三年來,我備孕無數(shù)次,卻始終懷不上。
我一直以為自己的身體有問題。
他還那么貼心,那么深情地告訴我:
“瀾瀾,沒關系,我們就做丁克吧,兩個人過一輩子,你就是我的寶貝?!?/p>
原來,我才是徹頭徹尾的笑話。
伊菲的笑聲還在耳邊飄蕩:
“有個好兄弟就是比嫁人強一萬倍,既不用當黃臉婆,又能坐享其成,嘖,我上輩子是積了什么德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