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曾在暴雨里緊緊相擁，她說“同偉，我們要勝天半子”，他信了。

可高育良遞過來的那支發(fā)絲，還有老師鏡片后深不見底的眼神，像一只無形的手，

正把他拽向冰窟。“怎么可能……”他對著空氣喃喃自語，

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“小琴不會騙我，孩子更不會……”指尖的煙燒到了盡頭，

燙得他猛地一哆嗦，才驚覺自己早已渾身冰涼?！岸！笔謾C突然在桌面上震動，

屏幕亮起的光刺得他瞇起眼。那兩個字——“小琴”，此刻竟顯得有些刺眼。

他盯著屏幕看了足足半分鐘，才深吸一口氣劃開接聽鍵?！巴瑐?，你在哪呢？

”高小琴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，帶著慣有的溫柔，

尾音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“高書記找你說什么了？晚上過來嗎？

”祁同偉喉結滾動了一下，刻意放緩了語速，讓聲音聽起來盡量平穩(wěn)“小，

小琴啊……高老師布置了點緊急工作，我在廳里加班，今晚就不過去了。

”“這樣啊……”高小琴的聲音低了些，隨即又揚起笑意“那你別熬太晚，記得喝杯熱的。

”“嗯?！彼粦艘粋€字，便匆匆掛斷了電話。黑暗里，那點溫柔的余溫很快散去，

只剩下更深的寒意。他又摸出一支煙，打火機連續(xù)“咔噠”了好幾下才點燃，

煙絲燃燒的“滋滋”聲在寂靜的辦公室里格外清晰。不知過了多久，他突然直起身，

伸手按下了桌上內線電話的號碼。指尖觸到冰涼的按鍵時，竟有些發(fā)顫。

此刻的程度剛躺在新搬的公寓床上，腦子里還在復盤白天在辦公廳學到的規(guī)矩。

他從光明區(qū)公安局副局長調到省委辦公廳當副主任，全靠祁同偉一句話，這份恩情深得像海。

床頭的手機突然響起，屏幕上跳動的“祁廳長”三個字讓他渾身一個激靈，

瞬間從床上彈了起來，接電話時聲音都帶著緊繃的敬意：“廳長！程度聽您指示！

”“馬上到我辦公室來?！逼钔瑐サ穆曇敉高^電話線傳來，低沉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
“是！保證立刻到！”程度掛了電話，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，抓起外套就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