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趕回建康時，大慶殿的燈火還亮著。劉锜沒等通報就闖了進去，正撞見趙構在看一份奏折，

胡銓站在旁邊，眉頭緊鎖。看見劉锜渾身帶血地進來，趙構放下奏折，

目光落在他身后親衛(wèi)抬著的尸體上?！斑@是......”“是上個月失蹤的斥候。

”劉锜聲音沙啞，“被張邦昌的人殺了，埋在江乘縣蘆葦蕩，還想栽贓我軍。

”趙構走到尸體旁，蹲下身翻看箭孔，

手指撫過箭頭的刻痕——那是偽齊軍特有的“楚”字標記。他站起身時，

臉色比殿里的青銅鼎還沉：“張邦昌在牢里還說自己是被逼的？這些人，也是被逼著殺的？

”胡銓低聲道：“臣剛審了潤州押來的死士，供出張邦昌早在三個月前，

就命人在江南各州安插了暗樁，都是些被他收買的地方小吏，專司傳遞軍情。

”劉锜心頭一震：“難怪金人對我軍布防了如指掌，原來是有內鬼！”他想起滁州之戰(zhàn)時，

金人總能精準避開伏擊圈，當時只當是巧合，如今想來，竟是張邦昌的暗樁在作祟。

趙構走到龍椅旁，抓起那塊寫滿字的木板，紅筆在“暗樁”二字上重重一劃：“劉锜，

你帶三百銳士，拿著這份名單，去各州清剿。記住，一個活口都不要留——”“陛下！

”劉锜打斷他，“暗樁里多是地方小吏，有些或許是被脅迫的......”“脅迫？

”趙構冷笑，將木板扔在他面前，“你看看這上面寫的，常州通判將我軍糧道繪圖獻給金人，

導致五千弟兄餓死在溧水縣；湖州知縣為討好張邦昌，

把抗金義士的家眷都賣到金營為奴——這些，也是脅迫？”劉锜看著木板上密密麻麻的名字，

每個名字旁都記著罪行，字跡被紅筆圈得觸目驚心。他想起江乘縣蘆葦蕩里的尸體，

想起那些被燒得焦黑的死士，突然明白趙構為何如此決絕?！澳㈩I命?！彼麊蜗ス虻兀?/p>

青霜劍的劍柄硌得手心生疼。離開大慶殿時，胡銓追了出來，

塞給他一張紙條：“這是陛下讓人查的，張邦昌在汴梁還有個私庫，藏著他多年搜刮的財寶，

說是要留給金人做‘投名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