徹骨的寒意滲入每個人的甲葉縫隙。地上，屬于周延的那灘暗褐色血跡雖已用沙土覆蓋，

卻像是刻在了每個人的眼中。長安新使臣被霍沖拖走時的凄厲哀嚎仿佛還在風(fēng)雪中回響，

而那第二封密旨焚燒后的灰燼仍留在冰冷的銅盆里，如同一個嘲諷的句號。

霍沖如同一尊即將爆發(fā)的火山站在李長河身側(cè)，甲胄下的肌肉虬結(jié)緊繃，齒關(guān)緊咬，

發(fā)出咯吱輕響。一名軍中文吏正顫巍巍地記錄著什么，筆墨都凍得凝滯。李長河卻異常平靜，

他緩緩坐回主位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冰冷的青銅劍鞘，

目光掠過沙盤上插著的代表匈奴單于庭的黑色狼旗，最終落在那堆灰燼上。

李長河（聲音低沉得如同壓著萬斤巨石，打破了幾乎令人窒息的沉默）： “霍沖。

”霍沖（猛地抬頭，眼中是燃燒的火焰與噬人的困惑，他從牙縫里迸出一個字，

卻像在撕扯自己的心）： “…將軍？！”（這聲稱呼，帶著難以置信的質(zhì)問。

）李長河（沒有看他，依舊盯著那灰盡，一字一句，

清晰得讓人心頭發(fā)冷）： “傳令：三軍拔營，收拾行裝，準(zhǔn)備…回京。”轟！

這句話如同驚雷在霍沖腦中炸響！他身體劇烈一震，雙目瞬間充血，一步跨到案前，

鐵拳猛地砸在厚實的木案上！ “哐當(dāng)！” 筆墨紙硯震得跳起！

那記錄的文吏嚇得直接癱軟在地，瑟瑟發(fā)抖。霍沖（幾乎是咆哮，脖頸上青筋暴起，

每一塊肌肉都在憤怒地痙攣）： “回京？！將軍！您看看！看看昨夜周延的血！

看看那灰盡里的圣旨！看看外面那些等著您帶他們?nèi)叵滤D狗頭的兄弟！您要回京？！

回那個用我們妻兒老小做人質(zhì)的地方？！回那個等著把我們剝皮抽筋的虎口？！

” 他指著帳外的方向，手臂因極致的憤怒而劇烈顫抖： “末將寧可戰(zhàn)死在祁連山！

像條野狗一樣喂了禿鷲！也不愿像個待宰的豬羊被捆進長安！受那鳥皇帝的腌臜氣！

受那莫須有的狗屁罪名??！”帳內(nèi)空氣凝固，霍沖沉重的喘息如同瀕死的困獸。

李長河（終于抬起眼，看向暴怒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