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里就是所謂的“黑市”。比起明面上的集市，這里規(guī)矩更“松”些。當然，

東西也更雜更貴。關鍵是不問“票”。幾間破瓦房后面擠擠挨挨排開些小攤，

攤主大都神色警惕。一個賣菜的漢子裹著油膩的頭巾，

面前擺著凍白菜、蔫巴的土豆、裹著泥的紅薯，旁邊還有點粉條和白蘿卜。張成蹲下，

拿起一顆凍白菜掂量：“咋換？”漢子警惕地掃視四周，聲音壓得低：“白菜三分錢一斤，

不要票。土豆四分，紅薯也是四分?！睆埑牲c點頭，黑市價高是常事，這里不是講價的地方。

他利索地挑了十斤凍白菜、十斤土豆、十斤紅薯，又抓了兩把粉條，

從剛賺的錢里數(shù)出一塊五毛錢遞過去，找了一枚五分的硬幣回來。他繼續(xù)轉悠，

目光停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。地上鋪著舊麻袋，上面稀稀拉拉擺著幾包紙包和小布袋，

旁邊還有幾把嫩綠的紅薯苗。他蹲下身扒拉了一下：“種子？”攤主是個寡言的老頭，

悶聲道：“嗯，白菜、水蘿卜、豆角、茄子、菠菜的籽兒。這點兒紅薯藤，自家暖炕催的，

能移栽了?！睆埑尚念^一動。大山空間里那片黑土地可是無價之寶！

他當即把幾種蔬菜種子各要了一小包，紅薯藤也要了兩把。他盤算著，很快菜就不會缺了。

接著又買了十幾張糊窗戶用的薄皮紙，換家攤子挑了把锃亮的鐵鍬和一把結實的鋤頭。

在賣日用雜貨的地方，打了兩斤鹽巴和一粗瓷瓶醬油以及一罐老陳醋。家里調(diào)味料見了底，

這東西在鄉(xiāng)下也是精貴物?！懊簤K咋賣？”張成走到一個推著獨輪車的壯漢攤前。

黑黝黝的煤塊堆在車斗里?！昂妹?，八分錢十斤，隨便挑，沒大塊渣子?！眽褲h聲音洪亮。

“來二十斤?！睆埑商袅诵┏缮玫拇竺簤K，又花了一毛六分。最后，他在布攤前停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