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咚”的一聲悶響，膝蓋與堅硬的金磚地面碰撞，在這寂靜的宮殿里顯得格外清晰。

李曦身上的龍袍鋪散在地，那條威嚴的金龍，此刻正卑微地匍匐在床前。李玨瞳孔驟然一縮。

“阿曦，你這是做什么？”他的聲音很平靜，聽不出喜怒。可只有他自己知道，

這幾個字耗盡了他多大的力氣。李曦抬起頭，眼圈是紅的。他沒說話，

只是沉默地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，倒出一粒藥丸，起身，小心翼翼地喂到李玨嘴邊。

藥丸入口即化，一股暖流迅速涌遍四肢百骸。不過片刻，

那股令人厭惡的無力感便如潮水般退去。李玨緩緩坐起身，靠在床頭，他活動了一下手腕，

終于重新感覺到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。他沒有再問，只是看著重新跪好的李曦，

等著他的解釋。他了解李曦，這孩子從小就黏他，性格溫順得像只貓兒。他想不出任何理由，

李曦會背叛他。為了這把龍椅？李玨不信。如果李曦想要，只要他開口，自己未必不肯給。

“哥，你打我吧，罵我吧?！崩铌氐椭^，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，“怎么罰我都行。

”李玨輕笑了一聲，笑意卻未達眼底：“罰你？朕現(xiàn)在該用什么身份罰你？是兄長，

還是……亂臣賊子？”“亂臣賊子”四個字，像四根針，扎得李曦渾身一顫。他猛地抬起頭，

眼中的痛苦幾乎要溢出來：“哥！我沒有想過要跟你搶！這皇位我一點都不想要！

”“那你為何要這么做？”李玨的聲音冷了下來，“別告訴我，你是被逼的。我們一路走來，

有誰還能逼得了你？”“是我自己愿意的！”李曦幾乎是吼了出來，

隨即又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，聲音低了下去，帶著一絲絕望的哽咽。“哥，我們走到今天，

太不容易了。”“我記得，冷宮的冬天沒有炭火，你就抱著我，用自己的體溫給我取暖。

我記得，你為了給我弄一個熱饅頭，被那些太監(jiān)打得半死。我記得，你說過，等我們出去了，

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我們，我們會永遠在一起?！崩铌氐难蹨I順著臉頰滑落，

砸在冰冷的地磚上。“哥，你說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