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非要我買這個...說怕半夜起不來..."許月言指尖一顫。

她見過他最狼狽的樣子——癱瘓初期失禁時的崩潰，

復健摔倒后爬不起來的絕望——但從未見過他這樣未雨綢繆地準備認輸。

"這兩年他裝得跟沒事人似的。"杜隊突然把毛巾摔進水盆，"陰雨天疼暈在辦公室，

第二天還笑著給我們帶早餐。我就怕..."他抹了把臉，"就怕他又回到那三年的狀態(tài)。

""非要一個人硬挺，讓他住院就這么難？"許月言紅著眼嘟囔。

杜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：“月言，在醫(yī)院的那三年是宇昊這輩子都揮散不去的噩夢，

我們終究無法感同身受?！贝巴鈧鱽硪褂柕目谔柭?。許月言望著向宇昊凹陷的太陽穴，

忽然明白了——醫(yī)院是他的刑場，

而刑架上永遠釘著兩個影子：毫無尊嚴的赤裸和孤獨絕望的傷痛。后半夜，

一聲壓抑的悶哼驚醒了打盹的許月言。向宇昊正徒勞地試圖翻身，冷汗把枕巾浸出深色水痕。

她立刻按住他抽搐的右腿，手法嫻熟地做對抗按摩。

"...你怎么過來了"他疼的幾乎發(fā)不出聲音。許月言沒回答他，

指尖精準找到他腰椎旁痙攣的肌肉："這里？""月月！"他猛地抓住她手腕，

卻在發(fā)力時疼得弓起身子。這個動作讓護理墊發(fā)出刺耳的摩擦聲。她突然笑了："哥，

別再趕我走。 "手上力道卻放得更輕，"現(xiàn)在的我獨立自主、勇敢堅強。

我的人生只有我自己做主！"月光輕輕灑落在許月言堅定自信的臉龐。向宇昊怔怔望著，

忽然意識到他的小女孩真的長大了。"你到底要鐵石心腸到什么時候??？"她尾音突然發(fā)顫，

像小時候耍賴的腔調(diào)，"哥... "她拉著他的手臂故意搖晃。

他顫抖的手終于落在她發(fā)頂。五年了，這頭長發(fā)還是像綢緞一樣，從他指縫間滑落。"疼嗎？

"她突然問，臉頰貼住他掌心。向宇昊閉上眼。止痛藥效正在消退，

熟悉的劇痛順著脊椎爬上來。但此刻他觸摸到的溫度，比任何藥物都讓人沉溺。"...嗯。

"這個單音節(jié)的坦...